站在远处高地灌木丛中,看到这一幕的荣睦,心中瞬间就升起了滔天的怒火,显然这比起季腾海、郜天岩或云苍宗多次陷害自己时的愤怒更盛。
不管作为镇守还是什么三等校尉,又或是商人,他从来都不去主动惹是生非,一直将和气生财摆在首位。但眼前于宗室王朝军队的残忍行径和卑鄙手段,却将他彻底激怒。
于是,他不由得紧紧握起腰间挂着的血铜刀,由于用力过猛,右手五指的关节处都已经发白,发出嘣嘣的声响。此刻,他几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亲自上前,将宗室王朝的刽子手们斩杀。
“他们已经很客气了!”墨先生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则闪过一丝杀意,厉声道。“看来他们要将良安镇从地图上抹去了!”
“这帮畜生,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他们是流氓土匪。”荣睦紧咬牙关,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回过头扫了眼身后不过区区百人的队伍,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一阵钻入肺叶的冰凉,这才冷静下来,想起了此番行动,乃是以弱搏杀强,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必须沉着冷静,找寻敌人的破绽,于是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要摧毁这个代表了他们的面子,几度易手,如今好不容易攻下的良安镇?”
“具体为何,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绝对不会是要撤退。”墨先生眉头微皱,再次将一个现实的问题,抛向了荣睦。“毕竟我们既没有侦察兵,也没有内线,打一场这样的仗,无异于是盲人摸象啊!”
“的确正如老师所说,咱们的所作所为毫无章法可言,而且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完全是靠着我的想象力在行动,但这些都不是不能取得胜利的理由。”荣睦明白大青山守军所处的困难,但他并未因此而有任何愁容,反而露出了坚毅而自信的神态,指着远处道。“老师你看,他们似乎正在集结,从方向来看,应该是要赶向坝阳城。”
“嗯……”墨先生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也许正如荣镇守所说,他们打算与坝阳城守军决一死战。”
“那为何要毁掉良安镇,这不是自断后路吗?”荣睦更加迷惑道。“若是一旦失败了,岂不是只能退回到宗室王朝的地盘,连此次出征的唯一战利品都失去了?”
“荣镇守似乎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啊!”墨先生沉吟了片刻,别有深意地道。“这样以来,难免会陷入畏首畏尾,身其余几的境地!”
“呼……”荣睦仔细斟酌了片刻,对于墨先生所言,无无不认可。虽然身为商人子弟,深知商场如战场般凶险,一不留神就会赔得家破人亡,而多年以来,荣家在杉鹭镇式微,让荣睦养成了小心行事的习惯,的确是有些畏首畏尾了。“老师教训的是,但身为万山王朝文官,我们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良安镇百姓受难啊!”
“郑高愿意前去赴死!”伏在地上的郑高,冲着荣睦一抱拳,从颤抖的嗓音中不难发现,他正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戴瑞也愿意前去赴死……”
随后,身旁响起了阵阵大青山守军毫不畏敌的低吼声,令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想要慷慨赴死。尽管大家都很清楚,与宗室王朝军队实力过于悬殊,用以卵击石形容在合适不过,但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皆是想冲锋陷阵,直取敌人首级,结束这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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