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治好你的病,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哥哥。”
英嘤相信,田妈却是不信的,她端上糙米和红薯熬成的粥放在一块用破转头垫着的木板上这就是他们的饭桌了,她只道:“少爷,不是老奴说你,就你这样子怎么挣得了钱?带着脸上的刺青,终是没有店子会雇你的。”
英布转头看着田妈,这是出狱后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妇人,不过短短的一年半不见田妈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可想而知他在牢房里这段日子,田妈是如何带着英嘤过活下来的。
年幼时英布曾听母亲谈起过,说田妈是个石女,不能为人妇为人母,所以才死心塌地地跟着英家,即便是在来到六县,母亲死后最艰难的岁月亦没有将两兄妹视作累赘。即便是变卖了房子,孤身一人也带着身受重伤的英嘤活了下来。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英布心里早就将田妈视为了亲人。
只是现如今田妈的脸上只剩下疲倦和麻木,一双灰眸里已经看不到对生活的希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活一天算一天”的颓丧。
英布喝着这并不比牢饭可口几分的稀粥,说道:“在牢里这一年多我没有闲着,我帮着里面的一个刺头儿做事,他是一个叫做龙的佣兵团的团员,等两天他出来了就带我加入佣兵团。”
“佣兵团?”田妈眉头紧锁,“不过是个土匪窝子,专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少爷莫要上当!”
英布自嘲地笑笑,说道:“田妈,就像你说的,我顶着这个罪字,走白道是不可能了。何况,我需要钱,干佣兵,来钱快。”
“可是……”田妈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面容似乎又老了几分。
英嘤只是看了他哥哥一眼,什么也没说,一只老鼠沿着她破旧的麻布衣衫爬上了她的肩头,“吱吱”地叫着,她也无动于衷。
英布见此,搁下碗,想要去驱赶老鼠,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见英嘤瞥了老鼠一眼,那老鼠就从她肩膀上掉了下来,脚丫子蹬了两下,动弹不得了。
英布听说过有些动物会在遇到危险时用装死来麻痹对手,于是他拈起老鼠尾巴,将它整个地提起来,晃了晃,见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一动不动地僵直着,方确定是真的没了气。
“奇怪,怎么突然就死了。”英布左看右看,十分不解。
英嘤歪着脑袋,咧嘴一笑:“因为我要它死。”
英布永远无法忘记她脸上的那个笑,美丽中饱含着一种极致的东西纯粹的恶。
田妈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给自己也添了小半碗几乎只有米汤的糙米粥,“呼哧呼哧”地喝着。
英布只当老鼠的死是个意外,他的身子骨太弱了,喝了两天的糙米红薯粥也不见一点好,常常和英嘤说着话就睡了过去,似乎是身体觉得睡觉时最省力的事情。
第三天,田妈拎了一只死掉的黑狗,剐了皮,煮了锅狗肉那香味传出来,整栋楼子的小孩儿都扒在门外守嘴。
田妈没有理会,上桌后,给英布乘了一大碗,说道:“快吃吧,补补身子。”
英布也不嫌烫口,狼吞虎咽了起来,等肚子里有货了,这才问道:“田妈,这狗肉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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