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一面临海,两面夹山,东西狭长,地形十分特殊,讲起来是个地级市,其实市中心比县城大不了多少,在沿海城市中经济发展相对缓慢的,究其原因就是南北两山和东部大片的滩涂和盐碱地。
两山难以开发,而临海的滩涂和盐碱地除了盐业和捕捞业,也难以有效利用,但这个地方却有一种独特的人头经济。
所谓人头经济,就是人多,主要是外来人口多,人一多,吃喝拉撒的全都要跟上,所以这里当地人的生活水平并不差,甚至不次于临近的大城市,仅仅房租一项,就是一大笔收入,勤劳点的还能开个小超市、小吃店,收入会更多一些。
随着一个个村中城逐渐成型,这里的人头经济也达到了顶峰,村中城中活跃着大大小小的公司,俨然比正经的开发区还热闹,一波又一波的外地人背着单薄寒酸的行李涌来,然后由公司干部领着到已经租好的房子里落脚,再然后学习、培训,再再然后,似乎也没人关心了。
一进去就很少出来,甚至不出来,民众的院子往往会被某些公司的老板整租下来,院门一关,密不透风,不知道在里面在干啥,有的时候一惊一乍的,好好的突然唱起了歌,嗓门很大,鬼哭狼嚎。
当地人并不愿意多事,房租给足,不打扰自己的生活就行,但慢慢的也听出些门道,这些公司也不知道是靠啥挣钱,反正不生产,也没跑什么业务,每天都在学习,有的时候读书声比镇上的学堂还有味道,听着那些话非但不像是胡乱蒙事儿的,还很有道理,大字不识的人都能听懂,让人深以为然,心潮澎湃。
“当你接触的人越多,层面越高,你会发现:越高端、越有教养的人大都相互支持,抱团发展,因为你好了大家都好。”
“奋斗不是简单的吃苦,奋斗是一种心态。一种做任何事情,只要有一丝可能,就愿意全心全意去投入和尝试的心态。奋斗的心态会用尽你前半生所有的智慧”
于是房东们放心了,都是干大事儿的人,用不着瞎担心,只是这种培训多少有点苦行僧的味道,老板抠门,伙食也不行,每天白菜煮粉条,猪吃多了都嫌腻,何况是大活人?
有好心的房东找公司老总说说,反而引来对方很怪异的眼神,此后便防范的紧了,甚至不到收房租的日子,都不让房东进门。
热闹是暂时的,慢慢的,一些小公司开不了多久,就销声匿迹了,因为总是出事儿,一出事儿,派出所就来人,听说那些都是搞传销的,有外地人被骗了,哭的撕心裂肺,还有一位从三层小楼跳下来,把腿给摔断了,抓了不少人,有个开着高级小轿车的大老板也被抓了。
城中村安静了一阵子,但很快又活跃了起来,偃旗息鼓的公司们纷纷东山再起,有些房东胆怕租了房子再出事,但架不住看着别人挣钱,于是一咬牙也出租,钱多了不烧手,又不是我搞传销,怕啥。
就这样,城中村的传销窝点成了气候,至少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专项整治,以为总算能见点成效,没想到突然冒出一批人到处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污蔑地方政府野蛮执法,乱作为,干扰正常的公司经营等等,不久前就闹出了冲击镇政府的恶性事件。
初到庆州,公安口子的接洽人员便谈了这些泛泛的背景,但这不是顾长风要关心的问题,他只想知道朝和会和那些混迹其中的神通者的情况,但怎奈对方含含糊糊,只知道朝和会的前身是一家规模大点的传销公司,后来才演变成了带有邪教性质的非法帮派组织。
顾长风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这次谈话,对对方十分外行的表现极为不满,但想想也怪不得人家,一个行政文员,并未参加过一线行动,接洽也只是履行程序,主要是为了身份识别,方便在当地行事,更多的一手信息要靠自己去摸。
此次带来的队伍,可谓阵容庞大,除了教官、蓝翎、郭玉喜、老戴等人,还有以武放、顾箭为首的巡游者,武放、权兴国等都已基本康复,陶猛也嚷嚷着参加行动,此外,还有以翟和尚领衔的超自然事件调查组等,大家乔装改扮,分批出发。
老顾同志一直被这些所谓的异能者给搞的晕头转向,特别是在西南基地,总是吃瘪,这次接手庆州任务,一定要打个翻身仗,将朝和会连根拔掉,出口恶气。
至于与当地一线参战的干警的案情通报会,要等到教官等主要人员到达后,再小范围召开,顾长风与郭玉喜、盛光达先到实地摸一摸情况,而傀儡身高马大,太过招摇,就留在招待所。
葛店镇集中了好几个村中城,也是传销组织最为猖獗的地方,朝和会冲击事件就发生在这里,经过严厉打击后,这个地方现在一片萧条。
三人伪装为外地收海鲜干货的客商,在镇上逗留了一会儿,便去了临近的一个村子。
村子很大,村里的建筑也都很夸张,几乎家家都有二三层的水泥小楼,鳞次栉比,用青砖砌起来的高墙,圈了好大一个院子,果然有点村中城的样子。
因为恶性事件刚发生不久,此时村里有些冷清,几乎见不到什么村民走动,更不可能见到那干部所说的众多的外地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从其中传来几声狗叫,才知道有人在家。
好不容见到一户人家打开大门,一个黑脸的壮年汉子正要骑车出去,顾长风眼疾手快,笑眯眯的凑了上去,“这位老弟,我是外地做海鲜干货生意的,想问下村里有没有货源?价格优惠。”
那汉子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着顾长风三人,似乎又看不出什么来,于是瓮声瓮气道,“收干货去镇上,我们有货都卖给镇上。”
“镇上的批发部也没货,让我们到村里碰碰运气。”顾长风苦着脸,双手一摊,他倒不是瞎编乱造,来之前是打听过的。
村里很多人靠着房租吃饭,做传统营生的少了,又累又赚不到大钱,镇上自然也缺货。
黑脸男子显得很不耐烦,摆摆手跨上了摩托车,“你们到别处问问,对不住,我还有事。”
说完便扬长而去,顾长风三人对视一眼,并不灰心,继续在村中转悠,半日下来,也就找到了三户人家有干货卖,随便收了点,借此找话闲聊,但一提到原来村中公司的事情,对方便立刻警惕起来,闭口不言。
天黑之前,三人又转悠了一个村子,大体情况差不多,没多少收获,只好打道回府。
这里的本地人现在对外地人异常警惕,毕竟刚出了大事,如此反应也算正常,看来暗访的方法行不通,晚上需要从那些被羁押的虾兵蟹将身上尝试寻找突破口。
参与闹事者被抓了不少,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也有那么几个,都是闲的蛋疼瞎起哄的,结果把自己给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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