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除祝磊之外,其他三人均是一愣,紧接着便沉默了,连彭伟华也哑了炮。大家都不傻,很容易理解“进退两难”的含义,只不过是因为刚才误会了李天畴的来意,才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老游这件事做的实在不光彩,裕兴本来就水土不服,又犯了众怒,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而且绑人事件过去了一天多,王繁等人引而不发,这是在制造舆论,蓄积力量,随时都可以张嘴咬一口狠的。
足足等了两分钟,李天畴估摸着大家都回过味儿来,才缓缓道,“虽然回旋的余地很小,但咱们不是没有机会,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了老游,这样才不至于太被动,而且冯家人的安全也能够多一线保障。”
“如果冯家人真都翘辫子了,咱们就非得离开福山不可么?”彭伟华觉得李天畴说的太过夸张和消极,问题是严重的,但不至于真的就怕了王繁这帮乌合之众。不服就干!孙拐子咋样?王繁、薛猴子之流能跟他比么?
尽管彭伟华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李天畴心里明镜的很,对师傅脑筋的顽固程度实在上火,始终抱着老一套的江湖观念不放,所以他接下来的措辞也不再留任何情面,“不离开你还能怎么着?裕兴的店面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定会麻烦不断,一句话,让你过不下去。王繁你可以打残,但顶着老游这件事儿,谁会服你?你还可以接茬打,这样就没完没了了,裕兴往后还做个屁的生意?这还仅仅是道上的事情。在明面上,咱更躲不开,出人命的大事儿,你还想安安稳稳待着?警察玩儿都能玩儿死你。”
彭伟华的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被徒弟如此当众训斥还是头一遭,一旁的祝磊和张文差点捂着嘴笑起来。他绞尽脑汁半天也没找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恼羞成怒之下啪的一拍桌子,“那咱也不能这样缩头缩脑,裕兴能够重新成立那也是靠打出来的。”
“说的没错。”李天畴非但不怒,反而连连点头,“那要看你怎么打,如果还没把对手干趴下你就粘了一身点腥臊,那还有啥意思?”
“你就说怎么干吧,反正谁也别想动裕兴,小霍的仇非报不可。”一直沉闷的祁宝柱突然瓮声瓮气的接过话茬,同时凶狠的瞪了一眼彭伟华,显然很不耐烦对方的胡搅蛮缠,也认可了李天畴的说法。
“我草,干嘛这样看着我?”彭伟华很不爽。
祝磊赶忙摆摆手道,“行了阿华,谈正事儿。”
“祁师傅说的这两件事非做不可,但首先要咱们自己安稳下来。”李天畴顿了一顿,继续道,“下面我直接派活儿,张文在王繁那边已经是个大众脸,所以暂时不要再露面了,你和祁师傅就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养精蓄锐,到时候我有重要的事儿交给你们。
“彭师傅重点负责查王繁,包括他的最新动向、产业、小弟甚至家人,全都要查个明白我另外安排蚕豆查薛猴子。你们俩也都露过脸,所以要格外小心。船长那帮人你们带着,看能用得上就用。”
“啥意思?听不明白,我们在家呆着,谁去找老游?”祁宝柱不解。
李天畴点点头,“老游那边我来负责。听不明白不要紧,因为事情的发展现在还说不准,但最多一天或许就会有眉目。裕兴在福山站稳脚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搞就搞场大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被李天畴的话搞得有点糊涂,但最后那句要“搞场大的”颇含杀机。也是这帮人最爱听的,大道理讲一万遍都不如这句管用,这是要拿王繁开刀么?想想都让人激动,甚至于彭伟华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大家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裕兴就没有问题,否则就离散伙不远了。”李天畴突然话锋一转,面色变得清冷,“其实今天来这儿的最主要目的是要再强调一遍纪律,今后没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就请他离开裕兴。这次事情的原因特殊,就不再追究。如果再犯,就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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