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法叔,还有比这个重要的事情。”李天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扭头看看四下无人,“你不觉得这回食物中毒有些蹊跷吗?”
严得法一脸警惕,刚才女老板找自己谈话,也是这么说,还要求严格食品卫生,马上公司的人就会去工地整顿,这样也好,给那个老冬瓜一个狠狠的教训,不过自己似乎也不大可能逃脱干系。
这小子难道跟公司的领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按说不会,一个小小的民工,谁会认识他?老严同志心情郁闷,这背后捅刀子的事儿伤不起。想到这里他把眼睛一瞪,“什么蹊跷?把话话说清楚。”
“我怀疑这次中毒是有人故意使得坏。”李天畴也不绕圈了。
“啊?!”严得法眼睛珠子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老冬瓜为省俩钱净买的伪劣食品给大伙吃,根本没有往更坏的地方想。“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啊?谁有这么大胆子,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李天畴摇摇头,“是不是乱说,把这东西交给医院查一下就清楚了。”说着,他打开了纸包,一小撮半透明的细小颗粒状物体呈现在严得法面前。
“这是啥玩意儿?”老严还是不明白。
“从伙房拿的,有两包,一包盐,一包糖。你还记得刚才我问过医生中毒的原因吗?亚硝酸盐,私盐,跟这东西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李天畴耐心的解释,“而且我问过老冬瓜了,他是两天采购一次,昨天加今天早上大伙吃了都没问题,偏偏中午出事儿了。”
严得法听完,额头斗大的汗珠下来了,“小兄弟,你是说真有人要害大伙儿的命?”
“现在只是怀疑,检查完就知道了。”李天畴并不想吓唬老严,但事关重大,一定要查清楚。“在查完之前,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儿。”
老严此刻心里敲起了大鼓,该不会是老冬瓜这傻逼害人吧?如果这样,自己也逃不了干系,可这老王八蛋干嘛要害人啊,老子是少他吃还是少他喝了?平时待他不薄,贪点、占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他妈的……唉!“小兄弟,你是说老冬瓜他……”严得法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天畴很笃定的摇摇头,“不会是他,应该另有其人。”
老严已经被吓得不轻,见李天畴如是说,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自然是拼命点点头,“那会是谁这么缺德?丧良心啊。”包工程还能惹出这种祸端,早知道还不如尽早收手回家种地去。现在他终于相信李天畴告诉他工地还会出事儿的说法了,这小子神了。
“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还是那帮孙子。”李天畴此刻也不得不安慰一下老严,至于是哪帮孙子,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咱该咋办?这样下去我玩儿不起呀。”此刻老严似乎已经萌生了退意。
“得法叔,你信我不?”李天畴十分认真的看着严得法。
严得法被看得发毛,心的话,我老严信不信你不重要,关键是那帮人如此心狠手辣,根本惹不起,而且还看不见摸不着的,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凭啥对付他们。“小兄弟呀,你别怪叔心直啊,这帮子人摸不准路数,咱惹不起,大不了叔不干了。”
“恐怕现在来不及了。”李天畴冷笑一声,他了解严得法胆小怕事儿,必须要把利害关系讲清楚,当然小小恐吓也是要的,“你就是不干了,假如公司追查,民工中毒的屎盆子还是要扣到你和老冬瓜脑袋上,跑是跑不了的。
“但是如果咱们主动追查,揪出那帮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且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干了,反而让人觉得心虚不是?叔,你走南闯北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严得法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就觉得对面这小子简直是个害人精、找事儿精。但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如果心里没鬼,你凭啥不干了?老严心里是十分的矛盾和纠结,这个难受。愣愣的半响没接话茬。
“叔,事情紧急。如果屎盆子真扣在脑袋上就不太好摘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李天畴说着佯装要走。
“哎,哎。等等,你去哪儿?”
“回工棚收拾铺盖卷啊,我自个一人,大不了再找份工就是啦。”
“等,等等。”严得法干脆一把拽住李天畴,喉咙上下蠕动,嗓子眼直冒烟,“你有把握不?”
“没有。”李天畴摇摇头很干脆,此时的严得法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只需要一个心里安慰而已,但李天畴吝啬的连这个也没有给他。
看着老严的一张苦脸,李天畴还是补充了一句,“但不试一下,就更是啥也没有。”
“好,老子他妈干了。”严得法咬牙、跺脚再加瞪眼,算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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