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一想起来又开始觉得有些难受了,伥杉深深缓下几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不适。
一说到这儿,他才发现兆薛王在这方面的能力异于常人的好,他本以为簇簇经过一遭会想的开些,但池幺钥可是亲手死在兆薛王手中的,他竟然没有像伥杉猜想的那样想不开,这还挺出乎意料的。
“你……好好的。”伥杉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说出口后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些像刚分手的人最后留下的安慰话?
“好啦,我们走了,你们保重。”阿宗拍了拍兆薛王的肩膀,与伥杉一同转身离开了。
走了好远之后,兆薛王忽然喊出一句:“阿宗!”
阿宗与伥杉齐回头。
兆薛王还是那副笑脸,但现在离得远了,伥杉才注意到他身体的动作好像与之前有细微的不同,好像,更成熟了。
“那时候,谢谢你给池幺钥的纸符。”兆薛王带着感激道。
阿宗没说什么,摆手走了。
纸符?
在池幺钥身体里的记忆已经犹如在大海中游荡的一条小船,荡荡幽幽,有时候会记不真切,总想不起来一些细节,他冥神沉思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条带着浓厚灵力的纸符,忽地一下恍然大悟,感觉自己瞬间相通了好多事情,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的阿宗一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二人又随便逛了一下,便回到了阿宗的住处,二人出去的时间不短,刚进门就看到立的笔直的琼净,正严峻的看着二人,看的伥杉心里发毛。
“副主,我们回来了。”阿宗嘴里叼着一个稻草,带着一副轻狂笑脸入了房门,顺便拿手挑逗的勾了一下琼净的下巴,琼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乱动,但那双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宠溺。
“伥杉,最近灵士们都有些不大稳定,峰主希望你能上一峰看看他们,平抚人心。”琼净放开了阿宗的手。
伥杉长长的叹出口气,他很想说能不能明天再去,但看琼净这副固执样也没打算让他在休息一晚,只能不乐的道:“走吧。”
阿宗留下来看家,其实琼净已经解除了他不能入一峰的禁令,但阿宗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在一峰底下待着,之后也没怎么上过山,琼净早已习以为常,独自带着伥杉走了。
伥杉不会说什么话,更何况面对一群死气沉沉的灵士,他更没那种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的精气,只是在琼净的安排下刻板与正统的说一些官方的话,用琼净话来说,这些都是峰主良酒宗交代给他的。
伥杉心想这个良酒宗未免对自己太了解了,安排的面面俱到很合他的心意,只是一晚上都累的要死。
后来在琼净细致的安排下又忙碌了好几个月,这才有缓神的机会。
“呼……”伥杉趁着抽空的时间躲在一颗大槐树上偷懒,他一手抵在脑袋后,一手揣摩着那块儿方玉,二郎腿高高翘起,两只眼睛放空又懒散的盯着方玉看,不一会儿,琼净来到了树下,抬头叫了声灵王。
“到底有多少公务啊……”伥杉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掏空了。
“人间几千年都没有灵王,自然会堆积起一大堆事情,怕是得忙上一阵子。”琼净无奈。
“哎……”伥杉一个翻身,胸和脸抵在粗壮的树干上,两条腿与握着方玉的两条胳膊如藤条般挂在两侧,半死不活。
“我还有多久的休息时间。”
连续被安排着忙碌了好几个月,问这种问题显得格外自然和不耐烦。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琼净淡淡道。
“奥……”伥杉又开始那种无神的眼光,准备小厮一会儿的时候注意到飘飘然滑落到鼻尖的玉雨。
“现在是玉雨的时节么?”伥杉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伸手轻轻捏起那块玉雨花瓣,百感交集。
忽然,天空雷霆大作,天上忽然裂出一道口子,散发出黑红的烟气,伥杉赶紧坐起身,将玉坠收好后从树上跳下来:
“艹,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
他骂了一句,将太阿剑从左手扔到右手,抬步过去,还不忘提醒一句:“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去安排一下一峰的人,别让他们乱了套。”
“知道了。”不知为何,琼净笑的很放心。
伥杉也没多想,用灵力护体飞向那片电闪雷鸣的混乱中,两方一言不合就开打。
“哈哈!”在伥杉意料之外,先冲出来的人竟然是虎头。
“虎头!?”伥杉大惊,刚刺出去的剑稍微一偏,没真的砍到他,他惊讶的问:“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啊师傅,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儿,今天本王可是有备而来,魔王可在后面!准备大闹一场的!”虎头狂妄的说,伸着血红的爪子不留情面的朝着伥杉抓来。
“魔王?”伥杉满脸诧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王什么时候诞生的,忽然想到几千年钱那场大战,不由有些心虚与恐惧,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就被自己的自信给压了下去,管他什么魔王猪王的,他来一个杀一个!
所以也很不留情面的一巴掌盖到虎头的脸上,将他重重压了下去,虎头一个诧异,两只爪子还浮在空中,瞪着眼睛就被摁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在地上砸出一大片烟尘。
伥杉继续往里面冲,紧接着,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现了,甲茎茎带着一脸阴柔狠毒的笑容出现,伸手压缩出一个充满魔力气味的屏障挡住了伥杉的去路,刚刚在跟虎头对打时伥杉已经留了很大的情面,这会儿看见甲茎茎心中又暗暗较劲,狠狠叫了甲茎茎的名字,低吼着打破了他的屏障。
太阿剑朝着他的头狠狠劈下,而那一顺间甲茎茎只淡淡一笑而后消失,用了在莫干山同样的招数。
“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伥杉低骂一句,抬手在自己身后建立起了灵障,正巧把在身后化形的甲茎茎挡在了灵障外,自己朝着裂缝更深的地方前行。
甲茎茎略带吃惊的顿了一下,而后无奈的笑了,此时的虎头带着半脸的鼻血,跳到了甲茎茎面前,一边笑一边擦。
伥杉气势汹汹的来到混沌中央,不说一句话,只是满脸凶狠,四处扫荡内部,观察这位魔王的踪迹。
他听到自己左方的黑雾中出现一个动静,便不由分说的往那边飞去,一道雷光劈在自己身前,伥杉赶紧停步,暗骂一声赶紧挡住了眼睛,恍惚之间看到自己身前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穿着黑红的衣服,看不到脸,伥杉紧张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提了起来,他赶紧放下手去查看那人,可手还没放下去,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伥杉一愣,眼前因为强光闪出的黑斑慢慢消散,浮现出一张白皙又菱角分明的脸,他的嘴角带着熟悉的笑容,瞬间勾起伥杉心中那块儿软肉:“洱……”
“唔”
还没等伥杉从惊讶与惊喜甚至激动到发狂的心情中缓过神来,那人已经用手扣着他的腰身,与他贴在一起,低头吻下,完全不给伥杉反应的机会。
缠绵许久,洱一才贴在他耳朵边温柔笑道:“我回来了。”
伥杉半张着嘴,眼里莫名开始湿热。
其实玉雨花的季节已经到了,只是伥杉没发现,不过,没发现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管他在哪里,他心里的玉雨总是会出现,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就像这样,不管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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