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净只有挤眉安静的份,开口解释道:“那位让出灵王之位的洱一公子替了谷阁下的命,谷阁下心中难受,看样子像是尽全力救洱一,才弄成这副模样。”
“……”良酒宗微顿,稍扭头质疑道:“你是在说我眼瞎么?”
“不敢。”琼净连忙低下头,补充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
良酒宗哼了一声:“一峰的副主历来没有像你这样敢顶撞我的。”
琼净闻言,客气的笑了,他这人最是公正,刚正不阿从不偏袒,即使是阿宗犯了错,他也依旧要说,所以刚刚听到良酒宗说伥杉狼狈,也没忍住解释一通。
良酒宗微鞠躬伸手在伥杉鼻口处测试,片刻才站起身,缓缓道:
“你带他下山安顿好,别让一峰其他存活弟子看见他,一代灵王就要有灵王的样子,别尽给我丢人现眼。”
琼净抬手拘礼,道了句“是”,随后带着昏迷不醒的伥杉出了洞,而良酒宗在破败凄惨的山洞中站了良久,盯着那座坍塌的小山,缓缓冒出一句话:“快结束了。”
顷刻间,他散出一阵浑厚带蓝的灵力,将自己捂得严实,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双脚印,也不知去了何处。
……
……
……
昏迷中的伥杉又做梦了,他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提着太阿剑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地上,直到面前出现一座散着光的山,他才缓缓抬头看向那强烈又不刺眼的光。
啊……又到佛山了……
伥杉无奈的想着,腿不受控制般自己抬了起来,机械般跨上台阶,一步步朝上走去,直到闻到那阵弥漫在山间的香火味,和阵阵挠耳的诵经声,归铉和尚照常坐在佛像面前,垂眸敲打面前已经变得油亮的木鱼,见伥杉来到,淡淡的动了下眉眼,他动作微弱,不注意查看根本注意不到。
“归铉……”
伥杉委屈巴巴,抽了抽鼻子。
“洱一死了,你说他能不能活过来?”
“不知。”归铉微微动口:“天命自有天打算。”
“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洱一会让我成为灵王,这算天命么?”
“……”归铉好像被难住了,敲木鱼的手停顿一秒,稍纵即逝的动作被伥杉察觉到,不由皱起了眉头。
“掺杂着七情六欲,在下看不清。”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不想回答。
“哎”伥杉无奈叹下口气,好像在自己家一般,找出一个垫子自行坐下了,虽佛像在前,可依旧不妨碍他坐的没规矩的动作,抬头呆呆的看着半闭眼睛,金光璀璨的佛像。
“你说佛能看得下去么?这种斗转乾坤,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若连这都能包容,我今后可不会再信佛了。”
伥杉苦笑,虽说他从未信过,但对佛尚且存有敬畏之心,若这件事情都能包容,他对佛可真的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佛有他的道理,天下之大,多面之词,岂能是你一人见解便能理解的。”
归铉少见的多说了两句,能听得出他对伥杉的一点点不满意,又道:
“凡事都要往前看,太情绪化终究影响进度。”
“是”伥杉懒散的用双手支撑在身后,荡起了腿,叹道:
“归铉不愧是归铉,一句话就点醒我了,我是太情绪化了。”
归铉又恢复成以往心无旁人的常态,规规矩矩敲着他的木鱼,直到佛山又上来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披着披风的良酒宗,他手中提着一只洁白的红颜老鼠,正吱呀嘶叫,烦人的很,与佛山的清净格格不入。
“峰主怎么来了?”伥杉满脸诧异,盯着跨过门槛的良酒宗,忽然想起来虎头讲的故事,归铉与良酒宗都是上届残留下的千年灵士,好像关系还不错,能上的了佛山也是很正常的时,想到这里,伥杉倒觉得没那么诧异了。
他看不到良酒宗的脸,但能感觉到良酒宗落在自己身上冷冷的视线,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还有闲心躲在这里?还不回去看看,天下都乱成什么了。”
伥杉赶忙起身,刻意与良酒宗行下一礼,笑道:
“峰主,别来无恙,我也不想上来的,可来了总要坐会儿,而且在佛山呆三天底下也不过两秒的时间,也拯救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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