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苏易还是选择了入乡随俗,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接受了这份大礼。
为了大义还不让跪的话,苏易估计这还算比较正常的俊小伙以后就要心生魔障了。
“立金身就免了吧,没必要劳财伤民。”
“你先下去吧,我要静修一段时间了。”
庄凌峰起身,却并未立刻离去,脸上升起一丝窘态,似是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庄凌峰脸上窘态之色更甚,下意识想屈膝恳求原谅,却在苏易的眼神逼迫下改为抱拳道歉:
“下官...下官现在还不知仙师尊姓大名......”
啊这。
逢人就被喊“仙师”,苏易还就真忘了一直没有做自我介绍。
“我名苏易,以后你喊我苏道长就好了。”
......
饶城外三百里外,夜。
“吴兄,你这里......”
身披半甲的军士掀开营帐布门,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对着右手已经摸在腰间刀柄的清瘦的男子低声道:
“事关弟兄们的性命安危,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锐升微微皱眉,右手并未离开腰间:
“於桓,既然如此,何不就在此处说话?”
於桓微微来回侧身,向吴锐升展示自己并无威胁:
“仙师虽然不在军中,但依旧手眼通天。”
“吴兄应该知晓,白日里已经有不少‘逃兵’被斩首示众。”
吴锐升见於桓身上未有武器后,神色放缓,淡淡道:
“谣言乱军心,按律本就该斩。”
“於桓,你若是对仙师定下的规矩有所不满,吴某不介意在归家前领上那六十两白银。”
於桓走进营帐正中,和吴锐升对视片刻后,悄声问:
“你真的以为那仙师的承诺会是真的吗?”
“我等之前已然背上叛军之名,按律当死。”
“依我看,我们不是凯旋而归,而是飞蛾扑火。”
一抹寒光霎时照亮了於桓的面庞,吴锐升单手执刀,遥遥指向面不改色的於桓:
“仙师想杀我等,无非是让那飞剑多转上几圈。”
“又何苦赐下那无上至宝般的飞剑,费心费力忽悠我等凡人?”
“你想死,我现在便成全你。”
於桓拳头紧攥。毫不畏惧的上前几步,将指向自己的刀尖抵在胸口:
“吴兄,我知道你自小在一次妖兽袭击中,被路过的仙师救下全家,而后便一直心生憧憬。
“你认为每一个所谓的仙师都是至圣完人,都会拯救苍生。”
“但你昨日已经看见了,仙师之中同样会起争执,同样会厮杀,同样会攻于心计。”
“他们也只不过是较为强大的凡人罢了。”
刀尖霎时刺破甲衣间的缝隙,血流自长刀上蜿蜒,滴滴跌在地面。
吴锐升仿佛被触及到了什么禁忌,怒目圆睁,血丝布满整个眼眶:
“地蛇岂知真龙之志?!!”
於桓一步不退,只是怔怔看着目眦尽裂的吴锐升,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落寞:
“真龙之志....呵。”
“吴兄,你我同袍十载,是同乡,又是换过了命的异姓兄弟,我没竟想到你是如此天真之人。”
於桓忽然单手握住抵在胸口的长刀,手背上青筋接连暴起,一声脆响后。长刀刀身顿时碎作三段。
“你?!!!”
吴锐升猛然后退两步,满目骇然。
於桓叹了口气,将血肉模糊的手掌摊开,将快速愈合的伤口展现给於桓:
“你看,仙师同样会流血,会因为凡人流血。”
“吴兄,此物你且拿好,吞服后若是能够挺住苦痛,即日便可成为你那心心念念的仙师。”
“是地蛇还是真龙,你自己好好体会吧。”
於桓轻轻将一颗血色晶莹小珠丢在地面,带着一抹寥落转身掀开营帐布门:
“后会无期了,吴...锐升。”
半晌。
手中短刀霎时落地,吴锐升机械般上前走了两步,颤抖着用指节发白的右手捡起了灰土之中的那颗血色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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