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开始后悔,早知道不如在家里宴饮,还能有个正当的理由问真正的“一家之主”讨些银两。
怎奈何一时行差踏错,偏偏来这酒楼里寻人,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他只能含泪掏空小金库了。
李县眼眶含光,死死盯着周言,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那是自然!”
周言看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将人想岔了。
看李县这因为分别而几欲落泪的神情,心下只有羞愧和感动。
张重却是大喜过望,前一刻还为要大出血而心痛不已,转眼就跳出来个“替死鬼”,这世界真偏爱自己吧。
李县要是知道他心下所想,怕是真要喷出一口老血。
周言余光一瞥,瞧见张重喜上眉梢,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偶尔也蔫坏,难得能叫张哥出一次血,当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过。
他眼珠一转,有些为难道:“大人愿意做东,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
故意没将话讲完,等对方来接。
“只是什么?”李县眉头微皱,自己都愿意大出血了,这厮还想作甚?
周言首先看了看张重,直将他看得发毛。
最后转回脸来,对着李县道:“只是张哥已答应请客,按理您作为上官,不该掠您的美,只是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他再次停住。
张重闻言,脸色一垮,而李县则与之相反,眉梢带上了些喜意,“无妨,本官向来愿意成人之美。”
若能守住荷包,稍稍丢些面子又有何妨。
周言一顿,李县这做领导的,未免太体贴下属了。
但有些时候,体贴也并非是件好事。
比如现在,正要他掏钱的时候,再体贴就显得抠搜了。
好在他已有对策,因而笑道:“可眼下杜执令在侧,若我等让大人坐视下属请酒,传将出去,岂非落人笑柄。”
李县听罢,马上品出不对劲来,这小子莫不是要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只能尴尬一笑。
同时心里嘀咕着:自己是否是看走眼了,这混小子好像有点没眼力劲啊?
周言寻思着,大伙都这么熟了,且分别在即,开开玩笑无伤大雅,还能活跃气氛,于是接着道:“所以卑职有个主意。”
“讲!”李县算是被赶着上架了,捋须的手不自觉多用上了几分力气。
“此地菜肴虽佳,酒却不够醇香。据我所知,城南留客楼的酒乃是雨施县绝顶,因而属下认为,不妨张哥请客吃菜,大人掏钱沽酒。”
“你!”李县一阵气结,险些抬手指着对方,但凭着满腹涵养,忍了下来,随即缓缓点头,“可。”
仅有两字,却是无限心痛。
两人“一拍而和”,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李县想是心下愤恨,首先打发周言去城南沽酒。奈何刘云心疼小兄弟,自告奋勇接下差事,使他一点小小的报复都没得逞。
是夜,美酒佳肴,三人口福大饱。
你问另外两个?
他们同样吃得开心,饮得酣畅,只是心也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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