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乙丑日。
弘治十四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一下就是鹅毛大雪,扑簌簌的落下给整个顺天府披上银装。
自前天在京城住下之后,夏源就催着王守仁去工部销了假,赶紧上班去,家里的小媳妇也终于断了每天早上去捡柴火的念头。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嗯,除了这两天起得有点早之外。
天还黑着,吴妈就站在屋子外头开始喊着让人起床,这吴妈是在西市的人牙子手里买的,与之一同买来的还有个丫鬟。
这年头人口买卖是正儿八经的合法生意,夏源没那么强的正义感,更不会闲着蛋疼要跑去干涉。
不仅不干涉,他还参与了进来,要说负罪感,抱歉,没有。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在这个时代纯粹是句屁话,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卖儿卖女卖自己,是百姓山穷水尽,活不下去之时,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活路。
若是禁止买卖...具体可参考王莽,他曾经就下过这样的政策,后来他的脑袋被裹上石灰,成为了好几个皇室压箱底的藏品。
天不亮被人吵醒,夏源豁的从床上坐起,从那逐渐阴沉的脸色中能看出来,他正在积攒起床气。
赵月荣也在不停的打着呵欠,伸手揉着惺忪的睡眼。
经过几个月的投喂,半个冬天的温养,小荠子能明显看出胖了一些,以前的菜色尽去,白净的小脸带着圆润,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萌妹,看起来愈发可爱。
夏源瞧着小脸圆润润的媳妇,刚刚积累的起床气都莫名消散很多,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小脸蛋,粉粉嫩嫩,弹性十足,手感一级。
赵月荣不解的瞧着他,不明白夫君为何要捏自己的脸。
“你脸上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
夏源一本正经道:“有点可爱。”
这种情话既土且油腻,但显然对小荠子很管用,赵月荣脸又红了,夏源再叭上一口,脸更红了。
而这时,屋子外头的叫起床服务又响了起来。
“起了起了。”
夏源冲着房门回了一句,三两下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等着她也把衣服穿好,这才下床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端着水盆的少女守在外头。
中年妇人自然就是吴妈,虽然看着四十多岁,但其实只有三十来岁,看得出来,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打工机会,勤快的不行。
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有没有狗晚不清楚,家里没有狗,无法比较。
至于那个少女就是买来的丫鬟,名字叫哑娘,她真的是个哑巴。
“吴妈,我不是昨天就跟你说过么,不用这么早就叫人起床,这样你也可以多睡会儿,多好。”
吴妈有些讨好的笑笑,“但王老爷已经起了,奴家也是想着赶在王老爷去衙门前把饭做好。”
忘了王守仁这个货要点卯了。
夏源抬起头看看,天上飘着雪花,透着雪花甚至还能瞧见星星,古代公务员真的很没人权。
看了几眼,他把目光收回来,随即让开身子,哑娘端着水盆凑上来,对着夏源福福身子便算是见礼,然后端着水盆进到屋里。
接着就是一通的阿巴阿巴。
为了让小荠子早点适应家里有下人的日子,夏源特意让这个哑娘每天光伺候她一个。
成效很不错,这才第二天,赵月荣就已经感觉自己堕落了,对于被人伺候,她明显很不自在,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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