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量?那还有什么意义?”女娲莫测高深一笑。
季铂晃晃大脑袋,想起一些现代前世的理念,不由解释道:“批量就是意义,相似度高,快捷,高效。”对于阐述出这样现代化的理念,这胖头鱼显然十分得意,老神在在的。
女娲似颦似笑,弱柳般的淡凝眉弯如新月,低头俯看季铂道:“鲲,你说……若是再有个一模一样的你,不远万里游来向我讨封,向我倾吐一路辛苦,若我的封敕只有一份,你当如何?”
“这……”季铂觉得后背发凉,这看似清泉一捧的绝美女神,竟早知他的来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看透了他。他连大脑袋都不敢晃了,小小心心往水里缩。
女娲视若无睹,继续俯首问道:“若我谈笑之间,挥手之下,便造出千百条大鲲,你还能找到你自己吗?你还相信,你是独一无二,负天命而来,你命由你不由天?”
季铂忽然间就被这个命题难住了。
是,他可以是个小人物,可以不问过去只搏明天,但如果无论怎么做,和别人都没有不同,明知这一点,他还能坚持努力多久?
原来努力,是因为不甘平凡。
原来没有谁想要永远和别人一样。
“我明白了,女娲上神,我想学你的造人术,分担你造人创物的辛苦,如果很难,你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我定会不辞辛苦做到!”季铂昂起大胖头,激溜起一片水花。
“哦?”女娲意味深长地笑了,唇齿之间一片明媚,“这就明白了?你可知道,造人创物不难,难的是引动灵性的那一滴血——神力越高,神血引动的物种先天道行根基越好。若你造的物种未来修仙封神,功德也与你相系,这就是后世所谓香火。
我可以教你此术,但你必须封神,代价可能比你能想象到的要大很多。封神之后,一旦造物,一切未知的因果皆不可逆,若所造物种成魔,你也要承担一应罪孽。从来处来,未必有去处可去。你可要想清楚,还愿意义无反顾吗?”
季铂沉默片刻,决然抬头:“女娲上神,我决定讨封成神。我相信只要我纯善,我造的物,就有善根,至于它们最终带给我功德还是罪孽,就留给时间去验证吧。”
女娲露出现身之后最明艳的一笑,轻声道:“没想到,回来片刻,你便长大了。”
“我……长大?”季铂闹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从何说起?
“女娲上神,你认识我?”这话问的他自己都觉得突兀,但又带了些超于揣测的肯定。
“天机,不可说。我与众生皆存善缘,众生与我,皆有因果。认识?不认识?从哪天算起呢?此刻我们便是认识,而你来之前,我已算到,称作不认识,似乎有欠妥当。”女娲收了眉眼间的笑意,深了眼眸问道:“鲲,你想好了,要讨封成神?”
“嗯,我想好了。”季铂晃晃大脑袋,语出如山。
“命如此,运使然,既然你决定了,我不拦你,你的神是我封的,以后祸福存亡,与你共之便是。”女娲终究肃然道。
“等等,女娲上神,”季铂不确定道,“我原以为我大鱼一条,哪怕讨封成神,代价再大,也不过是我一己的命运。怎么听起来,向你讨了封,连带着你也要跟我捆绑在一块儿了?就像造物的功德和罪孽?”季铂暗自道,这什么讨封制度,合着还搞我们不要玩了的连坐?这要是一条路没走稳,自个儿没了还搭上个美女上神,有点对不起知遇之恩啊。
“我……要不再考虑一下?”
女娲耐心满满,不劝不拒,只淡淡微笑,又继续起手中的忙活。
季铂盯着看了许久,见她终于停下,摆开地上的肖偶,并不作势,翻手覆掌间,一阵微带清甜的粉色雾气飘去,她似乎念念有辞,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而地上的肖偶,一瞬间都灵动起来。
“成了。”女娲未作停留,略挥红袖,一地的活物活蹦乱跳的跑远了。
女娲望着它们远去的方向,沉吟片刻,转身欲走。
“等一下!”季铂对那曼妙的背影叫了一声,“女娲上神,祖鲲季铂,向上神讨封,求授造物术!”
女娲转过身,微带诧异:“怎么忽然又想通了,不怕封神之后连累我了?”
季铂憨憨一笑,一个猛子从水里掀出来。
乐极生悲,因为吨位太大,立刻又砸回水里。
奇怪的是,如狂浪般的水花,竟似有灵性一样,纷纷绕开女娲落回水面,半点不沾湿她的衣裙。
季铂只是略微惊叹了女娲的神力,就朗声道:“我想过了,女娲上神所造之物,就算天赋异禀,恐怕也得修行千年才有机会封神。而这千年,你是孤独一人,我虽不自命风度,却不愿见你孤单。
我既然来了,如你所算,是带着向你讨封的使命来,如果就此放弃,必不甘心。如果留下,既便你不屑,我也想与你为伴;既便你不累,我也想帮你一起造物。
如果从此我们互相陪伴,彼此成就,那祸福与共又有何不可?只要你不觉得我是你的负累,我便不愧有一日将你连累。既然女娲上神早有祸福不弃的念头,祖鲲有一句话,言出必果:天长地久,永不相负!若真有一日连累了你,也必是我先为你耗尽最后一滴血!”
在季铂的概念中,对一个女生的好感,应该要经过几番试探,多时酝酿,才敢拿出来表达,哪怕是一见钟情,也得暗自相思许久才显诚意。
可面对女娲,他忽然觉得那些弯弯绕绕都不必,直说便是。
如此,也好,省去无数曲折,一眼万年还是一面之缘,说了就无悔,输了也认了。
女娲有一会儿沉默,连眉目都似凝冻了一样,终于还是笑了:“鲲,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你,这是答应了?准我封神,还会教我造物术?”季铂一蹦百尺,砸得海啸频传,女娲身边却还是风宁浪息。
“女娲上神,我能知道你是什么神吗?会什么法术?为什么再大的浪,在你面前都兴不起来?”季铂不禁好奇。
“水神。”她笑了,眉眼弯弯,粉唇莹莹。
“我的法术,都在这本书里,不过,来得及教你的,大概不会太多。”
一本古朴的竹书落在季铂眼前:
《水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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