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停驻休息,娄晋鹏紧急询问各方军情。
“北安城那边的消息如何?”
“将军,一切正常,周军主力依旧被牵扯在城下。”
“银枪高虎那支偏师呢?”
“他们骑兵不够,封锁郡北需要全力以赴,似乎并不打算参战。”
不对,不对,明明有情报送来,娄晋鹏却只觉四周都是战争迷雾。
“传令,急行军,返回亭山大营。”一种无力感浮现在心头,他甚至能猜到现在已经处于包围圈中。
“报!亭山大营方向有烽烟燃起。”
“报,敌军周边游骑遮蔽逼近,我军前哨被压回军阵三百步之内。”
“报!后方出现不明军队,人皆玄甲,竖伏魔大旗,应该是伏魔将军亲至!”
北安城外的茫茫平原田地,成了两军决战之地,军气交错间,风云变色。
说是策略谋划,演变到现在,也需要硬实力的正面对决。
其实论人数,双方差距甚大,论战力,双方差距则更大。
娄晋鹏所属主力本就是孙玉成的附属军队,素质差了几等的外镇军,加上混入一万各类杂兵,整合后只是勉强成军。
这些天折损甚多,还剩两万五千人,全是步卒,骑兵只够充当哨探,披甲率不足三成。
而周柏这边奉行精兵政策,五千伏魔军不用说,精锐中的精锐。
另外一万人也是正兵,由苍北老兵和守备军组成,战力不弱。
全军披甲,一成铁甲,九成纸甲和皮甲,甲械锐利,兵种齐全。
如此比较战力,反而是一方如狼似虎要一口鲸吞,一方却只是负隅顽抗。
娄晋鹏很了解他的手下,打打顺风仗还行,真要打接下来的硬仗,那一定得北安城内的衙军配合。
然而,本应该出城接应的北安衙军,自身难保,因为他们也在打,不过是互相残杀。
……
郡城,孙家祖宅。
几个时辰前,姚安急匆匆找到孙庚,要求立刻动手。
两万州军已经北上,将要以雷霆之势,平定北安郡的动乱。
当然,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姚安口中,孙庚难免有些犹豫。
“孙大人,天家无亲情,您这潜龙家族,亦是不能被感情左右,否则难做大事。”
“虎毒尚且不食子。”孙庚的脸色变化不定,像是没有下定决心。
“如果说,孙大人的虎子已经知道天命迁转之事,您又该如何?”姚安顺带着点明,孙家祖宅这几天多了很多巡逻兵马,很显然是临时调动。
孙庚沉闷片刻,终于问出心中的最大不解:“我有个疑问,朝廷或者说雷总督,为何在知道我现在身负龙气,还相信我会忠于朝廷?”
一个有野心的乱世枭雄,该有的决断自然有,他只是一直怀疑州里的动机。
“孙大人在京城应该颇有人脉,莫非不知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封诸侯以尊正朔。”
“朝廷不需要你的忠心,甚至愿意支持你建立孙家世袭的小国,只要你不去妄想掀翻大旭的正统。”
“雷总督,巴不得你建立郡国,然后镇守定州边疆,中央可以尊正朔,州里也……”姚安侃侃而谈,种种论调带着些许隐秘,而又合情合理。
听罢,孙庚不再犹豫,当即决意动手。
同时,因为娄晋鹏将要出兵,不想再坐以待毙的孙玉成也决定对其父动手。
用卜元子的话来说,只要他能建国称制,阴世便能诞生福地,光宗耀祖,家族只会以他为荣。
而孙庚,则是可以为其追封,照样可以像神灵一般,长生自在。
孝或不孝,人伦亲情,在此时已经不重要……
不过孙庚率先暴起发难,孙玉成依旧有些猝不及防,手下有近半军将被策反,一时间除开节度府的大半地盘都落入孙庚掌控。
好在孙玉成知道军权的重要性,衙军中最精锐的三千亲军,一直由他亲自掌控。
父子内斗,双方超凡力量都不敢插手的情况下,孙敬始终无法攻克节度府。
很快,孙玉成凭借手下精锐以及节度使的身份,慢慢搬回局势并且发动反攻。
双方你来我往,依托每条街道,居然打成僵持。
你说总督和朝廷支持,那我本就是节度使,谁又能奈何谁。
只是父子相残的内耗丑剧,却使得双方气运越发衰微,城内上下离心离德。
这一打就到了日落黄昏,各自损兵折将,节度衙军的血染红北安城。
“大帅,速请发兵!您被骗了,城外的周军不是真正的主力……”而至此,娄晋鹏的信使才拼命进入城内。
“城郊东南十五里,被周柏狙击,敌军战力强横,末将只能率军节节抵抗。”
“如果战至戌时,您还未率衙军破袭敌后,那我等只能趁夜色突围,或能保留几分元气……”
娄晋鹏的战报军情很详细,但却看得孙玉成面色苍白。
运去英雄不自由,他见城外周军主力未动,于是就想雷厉风行拿下孙庚,再待机而动。
孙玉成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局势该如何处理,他不甘心地问道:“一千骑兵,能遮蔽全境,挡住你们十五波信使?!”
信使无奈道:“敌军道士团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但在外围梭巡,通报情况,却是不会被军气波及太多。”
他其实很想代娄晋鹏,问孙玉成一句,我们的道士团呢?
当初无定真人入城,不是还大张旗鼓欢迎过,怎么没有发挥作用。
绝境之下,孙玉成又唤来卜元子和蔺仁相商,蔺仁大着胆子劝谏,可以向孙庚摊牌。
而卜元子站在气运角度,又能给出什么建议。
最终还是要夺回兵权,统合龙气,才能殊死一搏,否则领着几千败兵去夹击周军,只是自寻死路。
于是孙玉成领兵上阵,亲自冲杀,几度要打回自家祖宅,结果孙庚手上不只有叛军,还有郡望孙家养了多年的死士。
眼看天色越暗,孙玉成甚至已经嗅到十五里外,战场上的血腥,仿佛看到北安城破的那天。
无法直接强压,他只能选择蔺仁的建议,和孙庚摊牌。
孙玉成拒绝了所有护卫,在得到允许后,方才在一众敌对冷漠的注视中回到家族祖宅。
曾几何时,他还是孙家注定的继承人,可现在居然反目成仇,连家丁都是握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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