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长宁府啦!”有车队管事兴奋地喊道。
众人听了无不兴奋,单调的旅途总是让人疲惫倦怠,路过一府之城,难免要停留补给一番,终于可以歇歇气儿了。
就连外公和母亲也露出了些许笑容,面含期待之色。孙老爷子年轻时闯荡,后来在南江府安顿下来,多少年没出远门了,母亲更是连南江府都没出过。
车队正一鼓作气往前赶去,大家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突然,身后传来“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驾驾”的呼喝声。
队伍立刻戒备起来,只见来的路上,一人一骑冲了过来,近前一看,黑色骏马口吐白气,马上之人一身红色劲装,腰绑黄旗,斜挎包袱。
见到前方有大队人马驻留,当即高呼:“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叶滔急忙组织人手车马靠边,那行使“唰”的一声冲过去,一骑绝尘。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叶滔也若有所思,难道?除了那事这南方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长生他们虽然拿了情报,但朝廷也需要准备的吧?想不明白南边到底怎么了,便继续安排赶路。
长宁府,位于南江之东,北衔乾京城,南接南江府,西望雨山府,地处要冲,高城深堑,墙垛上刀枪林立,弓弩齐备,当真是固若金汤。
叶滔等人循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车马分流,排队等候,有持枪持刀兵士上前检查,这才入了南城,找了间镖局相熟的宽阔客栈,定下了独立的宅院,车马人手安排一番,吃吃喝喝,方才安顿了下来。
却说黄侯与铁鸿二人一番行脚商打扮,在南江府北侧小镇补给了一些干粮和水。
那铁鸿中途神神秘秘地遛了出去,在一个药铺门口观望一番,待到确认了牌匾上的一处印记,这才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竟又从车马行买了两匹马牵了回来。
汤忠接到手下的密报,事关南江府大局,特别是赤硫山的情况,他敏锐地意识到,一旦赤硫山的情况传到外界,四大家族怕是真坐不住了。
要出大事了!
乾京城,紫宸殿。
又是一天上朝的时间了,群臣熙熙攘攘地往里走去,文武左右列队,泾渭分明。
因圣旨下的是衡王监国,但衡王对外一直称病从未来过,这便成了二皇子、三皇子和一帮老臣的菜市场了,二人各有支持者,小事吵不停,大事决不下,着实混乱。
这边正议着事,突然有宫廷卫前来,通报有八百里加急密信送到。一时间群臣哗然,这又是那个地方出事了,需要用到八百里加急,难道是有人造反了不成?
二皇子李长祁三十余岁,相貌伟岸,仪表不俗,见状,也不废话,快步走到殿门口拿了密信,验过封口这才看了起来。
“南江府?”
只见二皇子身侧突然传出一阵惊异,上上下下,敢这么咋呼的恐怕也只有三皇子李长逍了,二人向来不对付,但母族势力都非同小可,故而谁也不怕谁。
一位阁老趁机斥道:“哼!这吴宗弼也是没大没小,南江府到底出了何事值得他发出八百里加急?”
“呵呵,吴宗弼?阁老还是自己看看为好!”二皇子说完,竟直接将情报递给了这老头,这算是吴宗弼的座师了,老大人乃是当年的主考人。
老头毕竟年龄在这里,就算皇帝也得给他三分面子,也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拿起情报看了起来,这一看,先是面红耳赤,接着又脸色苍白。
“吴宗弼!贼子安敢如此?”
老大人颤抖着双手,气急攻心之下竟一下没缓过劲,往后晕倒了,好在旁边几人眼疾手快接住了,找人拿了垫子,轻轻放在地上。
二皇子吩咐叫御医,众大臣接着传阅起那情报,惊呼声此起彼伏,当真难以置信,有人愤而怒骂,有人眼光闪动,有人闭口不言,种种姿态,不一而足。
此事非同小可,具体怎么处理还需拿个章程出来,这南江府向来富庶,四大家族都是百年世家,这都是大把的油水啊,朝堂上争论不休,二皇子三皇子都想接手拿到主动权。
南江府,城主府。
门口巡逻兵士交叉,还有持刀的门客守卫,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赤硫山这一塌,事情都摆在明面了,光看着我也没用,大家都说一说对策吧!”吴宗弼揉着眉心缓缓说道。
三位家主你看我,我看你,没放出一个屁,最终黄照庭接起话说道:“这事我们当初可是走了二皇子的门路,利益分成可是一点没少给。”
“府主与穆管家那边沟通得如何了,这事得压下来,真要挑明了谁都不好受,不是咱们威胁他,他堂堂皇子也得是一身骚。”黄照庭接着补充道,脸上露出不忿之色。
吴宗弼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消息是早就递出去了,但是如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一点回应,这就很不正常,他们可是有专门的联系渠道的。
“我的意见,还是得想好后路,各家嫡系子弟安排一些去西边吧,这次的一批货不管够不够,马上起行,不能耽搁,让他们跟着货走,路上有金沙寺的高手接应。”吴宗弼最终说道。
其他三人一听,“腾”的一声站起,目露惊疑之色,局势何至于此,上面不是还有大人物兜底吗?
“你们也不想想,那朝堂上都是些什么人?再者,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在皇族的眼里真有那么大分量,这虽是最坏的打算,但也是最好的打算,我言尽于此。”吴宗弼端茶抿了一口,再不说话。
晚上摸黑,郑家的车队竟悄悄出发了,后面跟着大大小小一串马车,吵闹不堪,城门也偷偷打开放行,出了西门,一路向西。
这些世家少爷小姐,哪经历过这种折腾,但在随行的长辈严厉的面孔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过过嘴瘾。
朝堂的闹剧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油水太大了,二皇子、三皇子还有朝堂上的中立派,说是中立派,其实不如说是世家代表,因为他们背后都有世家的支持才能站在这高处。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各方妥协的结果,竟是将此事按在了衡王的头上。
原因很简单,一则他不涉朝政,利益方面自然最后都是帝国的,谁也别想捞,再则,这监国可是写在圣旨上的。
两位皇子和几位老臣跑到王府求见,不答应此事就不走了,最终有个公公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衡王这才应了下来。
当晚,这乾南帝国乾京城,竟一夜之间好像化身为这古代皇朝和平地象征。
要不然,这天上“噗噗腾腾”往南飞的和平鸽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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