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密斯……创造古赫密斯语的那位赫密斯?
对于这位自报家门的老者的身份,克来恩既觉得出乎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曾经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中得以确认,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中就包括赫密斯。而一位能够从第二纪一直活到第五纪,跨越数千年时光的存在,必定是一位天使。
而即便是黄昏隐士会这样一个堪称庞然大物的组织,他们所拥有的天使数量也必然十分有限。
毕竟黄昏隐士会没有真神,所能拉拢的天使,也只有那些本途径没有真神,且自身也没有对哪位真神产生信仰的那些。
而既然黄昏隐士会要出手,只有派出天使才能阻止同为天使的克来恩。
而这样一来,遇到赫密斯的几率也就不会太小。
克来恩脑海内快速闪过大量念头,而蕾妮特·缇尼科尔另外两个脑袋已分别用巨人语和精灵语诵念道:
“昨日!”
不能用赫密斯语那就不用,这个世界可不是只有赫密斯语!
那长方形钻石般的符咒瞬间被透明的火焰点燃,融入了虚空。
蕾妮特缇尼科尔的身体开始急速膨胀,手中的四个脑袋同时飞起,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四个脑袋相继变得虚幻,重叠于一。
刹那之后,蕾妮特缇尼科尔变成了一个巨大如城堡的布娃娃,身穿有着无数神秘符号,缠绕邪异藤蔓的黑色哥特式长裙,眼眸鲜红如血。
她的目光扫过了来自古老年代的赫密斯,紧闭的嘴巴张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赫密斯似乎没反应过来,腾地闪过一阵微光,直接变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兔子。
古代邪物,变形诅咒!
那兔子一点也没惊慌,身体开始膨胀,变得足有半个山峰大小,一脚就能踩死克来恩。
对于‘观众’途径的天使来说,我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就会足够强大,不会被外在的形象约束!
“格尔曼·斯帕罗,这位疯狂冒险家不知何时成为天使,又或许他本就是一位伪装成序列的天使。但无论如何,她恰好发现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踪迹。”
“这位天使不介意顺手阻碍一下弗萨克的攻势,而因斯·赞格威尔就是最好的借口。”
“面对一位来路不明的天使,阿霍马托瓦·艾因霍恩不想与他为敌。所以,交出因斯·赞格威尔是最好的选择,这可以让弗萨克帝国的轰炸计划继续执行。”
一支没沾墨水的古典羽毛笔仿佛正被无形之手拿着,在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上快速书写。
突然,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伸了过来,握住了这支羽毛笔。
那手掌的主人发色暗金,五官深刻如同古典凋像,一只眼睛深蓝近黑,一只爬满细小而明显的血管。
他手腕一沉,继续写道:
“阿霍马托瓦·艾因霍恩很清楚,格尔曼·斯帕罗索要因斯·赞格威尔只是一个借口,即便把因斯·赞格威尔交出去,对方也不会离开。”
“而在空袭贝克兰德的计划中,因斯·赞格威尔起到关键作用,现在把他交出去会让人寒心。而如果留下因斯·赞格威尔,有‘0—08’的辅助,他可以在一些关键战局上为弗萨克提供极大优势。”
“考虑到这一切,阿霍马托瓦·艾因霍恩拒绝了格尔曼·斯帕罗的要求。”
涂抹划掉的痕迹。
“战斗一触即发,阿霍马托瓦·艾因霍恩被格尔曼·斯帕罗召唤的历史投影缠住,短暂难以脱身。但格尔曼·斯帕罗也被调虎离山计吸引,转而追踪被当做诱饵的飞空艇,这很合理。”
“作为一位‘奇迹师’,格尔曼·斯帕罗当然有提前做占卜,但占卜并不总是可靠的。冥冥之中,有某位存在因为一些原因干扰了她的占卜,让她坚信因斯·赞格威尔就在那艘飞空艇上,这很合理。”
“格尔曼·斯帕罗拥有着传送的非凡能力,这让她可以直接前往飞空艇,诱饵很快就会被识破。但一位恰巧路过的天使注意到了这一切,她对格尔曼·斯帕罗很感兴趣,主动出手干扰了格尔曼·斯帕罗的行动,这很合理。”
“一切都如同因斯·赞格威尔预想中那样发展,格尔曼·斯帕罗被赫密斯牵制,阿霍马托瓦·艾因霍恩被格尔曼·斯帕罗召唤的历史投影牵制,双方都难以脱身。”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没有人注意到因斯·赞格威尔的离开……”
飞空艇舰队向东北而行,他们要离开贝克兰德,离开鲁恩王国,前往普利兹港进行轰炸。
弗萨克帝国的袭击是同步进行的。
飞空艇部队轰炸贝克兰德的同时。
征服舰队已经开始袭击间海沿岸的康斯顿等重工业城市。
双头巨人军团也已南下,侵入凛冬郡安曼达山脉。
而苏尼亚海舰队则会趁着浓雾的掩护,袭击普利兹港。
而现在,轰炸贝克兰德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那飞空艇部队就必须在短时间内撤出鲁恩王国境内,否则很容易被地面的防空力量与鲁恩王国的飞空艇部队联合绞杀。
而无论是向西北前往间海,还是向北越过安曼达山脉都太过遥远,变数过大。
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向东与苏尼亚海舰队会合。
这样他们说不定还能趁机空袭普利兹港,也不算空手而归。
有着‘战争主教’的心灵沟通,整个弗萨克的飞空艇部队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骚乱。哪怕是撤退,弗萨克的阵型依旧整齐划一。
但也正因为这种统一调度,导致弗萨克人‘意外’忽略了那个唯一没有接入‘网络’的人。
他悄悄从飞空艇上离开,来到地面,没有惊动任何人。
因斯·赞格威尔没有抬头去看天空的飞空艇,也没有去看远处变得无比巨大的兔子,只是埋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因斯·赞格威尔的步伐停了下来,或深蓝近黑或爬满血管的眼睛内同时映出一道身影,那是穿简朴白袍戴银十字吊坠的神父。
因斯·赞格威尔不认识她,但却本能的寒毛颤栗,想要逃离。
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对面那位简朴神父的眼睛就睁了开来,浅色的童孔已染上纯金。
霍然间,周围一根根漆黑石柱耸立了起来,撑起了一座恢弘巨大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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