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宋屹恭敬的一个抱拳,端正的坐在了楚临阳的对面,动作利落,举止稳重。
“不错,现在确实有了一些作为大将的风范。”
楚临阳看着宋屹称赞道,相比离开京城之前多了些稳重,少了一些随意和玩世不恭。
“岂敢称什么大将,被人追得像一只东躲西藏的老鼠一般,连喘口气都是奢望。”宋屹苦笑着摇头,微微叹息。
“说说。”楚临阳闻言微微一顿,放下茶杯说道。
宋屹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来到楚州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从接到公子的命令后,在下带着天部的兄弟是二月下旬到达的楚州,初时很顺利,遵照公子的吩咐,化整为零,悄悄的就混进了楚州城。”
“随后又顺利的和地部的兄弟接上了头,根据地部给到的情报,悄悄的将一部分的百姓以各种办法送出城,前几天一切都很顺利,根本没有惊动楚州的高层。”
“但不知是转移的百姓越来越多,还是走漏了风声怎么的,月余前的一天,整个楚州城突然戒严,实行严格的出入检查,当时随我们出城的一部分百姓瞬间就慌了,把我们给暴露了出来,那一战,兄弟们损失惨重......之后我们就被镇北王麾下的密探给盯上了,只能四处藏匿,好在追击的力量不多......”
“公子,自从您让我来楚州已经快两個月了,兄弟们从一开始的一百余人锐减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宋屹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都是好几年的兄弟,不少就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是有心无力。
楚临阳默然的拍拍宋屹的肩膀,冷冷的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牺牲的兄弟家中的孤儿寡母今后都由我们天下会来供养,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的。其余的兄弟也辛苦了,该有的赏赐一分也不会少。”
沉吟片刻后,又问道:“你们这次转移了多少百姓?”
宋屹立刻回道:“前前后后总共转移了大概五千余人,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基本还是前期的努力,后面很少了。”
哦!
楚临阳眉头一扬,有些出乎意料,五千不少了,他以为二三千顶天了。当然他希望是越多越好,但不现实,毕竟那一城的百姓已经被镇北王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又岂容他人染指。
而更深层次的黑暗中更是几乎囊括了整个九州的大势力。
楚临阳念头一闪而逝,微微颔首:“虽然相比整个楚州城这五千人不算什么,但也算功德无量。对了,后续你是怎么安排他们的?”
“大多数都是以做工的名义转移到了附近的县城中,包出包住,开始给了一小部分钱,剩下的工钱三个月后结,因为待遇丰厚,所以几乎没有人想着回去,就是这银钱消耗的有些多......”
宋屹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嗯,你做的很好,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楚临阳赞赏的看了宋屹一眼。
宋屹点点头,至此第一次端起茶杯茗了一口茶,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的问道:
“公子,当时您交代我将楚州城的百姓转移出去,是因为楚州城有灾难发生,我这几个月也算有所心得,难道是那蛮族不知死活要攻打楚州城吗?”
“但楚州有镇北王在,堪称固若金汤,蛮族应该不至于如此无智啊!”
这段时间宋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苦思冥想良久,可惜终究是凡人的智慧,只看到了表面的这一点东西。
也因为东躲西藏,信息塞闭,他甚至不知道曾经的楚州城中的百姓如今已是何等的一副样子。
要不要和他说呢,楚临阳暗自思虑,不是不能说,而是怕宋屹承受不住,毕竟如此伤心病狂的行为也是古今少有。
这可不是大奉蛮族两军交战,那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阵营不同,见面就是生死相向,今日你屠戮大奉子民,来日我便率军踏平蛮族部落。
而如今那可是手无寸铁,敬仰他,爱戴他的大奉百姓。身为皇族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同时掘的也是大奉百姓那一颗拳拳爱国的民心......
面对宋屹那一脸的求知欲,楚临阳微微摇头,缓缓说道:“楚州城的灾难不是来自于异族,而是大奉镇北王!”
“怎么可能,镇北王......”
楚临阳挥手打断宋屹想要张口继续问的问题,望着天际的白云,沉声说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镇北王如今是三品巅峰,想要冲击三品大圆满力有不逮,需要大量的生命精元增长武者气血,所以他治下楚州城的数十万百姓就成了他的资粮,血淋淋的资粮!”
“哐当........”
茶杯摔落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屹的意识仿佛被重锤砸了一下,意识出现恍惚,大脑停止思考,整个人懵在原地。
楚州城?!
镇北王竟然屠了整座楚州城.........他怎么敢?他疯了吗?
楚州城是整个州的主城,汇聚了整个州的人才,各行各业的精英,他把城给屠了,楚州的气运将荡然无存。整个大奉一共才十三个州啊!
一个镇守边关十几年的亲王,大奉的皇族,会为了一己私欲,屠戮敬仰他,爱戴他的百姓。
宋屹嘴皮子颤抖,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透露出祈求之色,看向楚临阳,喃喃道:“公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是吧,楚州城的百姓一定都好好的是吧,不可能,绝不可能......”
楚临阳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可恶,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多救几个人,为什么?!”宋屹懊悔之极,早知道他一定想尽办法,哪怕是拼了命也会将城里的百姓都带出来。
宋屹出身于楚州下面县城的一个小门小户家庭,母亲难产而死,从小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父亲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师。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走镖的时候因为撞见进村抢劫的土匪,只他一人挺身而出,被土匪围攻而死。
临死前托人给他留下了一句话:做人,一定要有良心,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
从此宋屹就一个人靠着一点抚恤金和积蓄过活,坐吃山空后,艰难度日,没办法当时他实在太小,幸得邻居街坊的一点点救济才能勉强活下来。
后面时来运转,一位父亲的旧友知晓了他的情况将他带到了京城,长大后加入了禁军,一路严以律己,加上从小练武,实力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六品,做到了禁军副千户。
但再想往上升没有关系就难上加难,加上一向看不惯禁军糜烂,与上司不和,被设计陷害,幸得楚临阳相救,从此就跟了楚临阳。
“镇北王,我日你仙人板板!”宋屹怒吼一声,转头两只充血的眼睛盯着楚临阳:“公子,你刚才说的要将镇北王交给我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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