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鞭打马跨坐西凤驰骋,越过草原山包,渡运河长桥,穿过小树林来至扬州城东门,转眼就到了羽鳞卫府与魏家宅院之间。
甄玠很想回去,看一看云玖。
不一定会说什么,她应该更是无法承受猜测中的真相,且还病着。
心里的事,还是自己慢慢消化好了。
甄玠下马吩咐万昶说道:“那史家姑娘……有劳兄弟受累,还请回去歇着,也照顾着府中闲事。”
万昶一脸疲惫,点头并不推辞。
反而是和姑父史鼎打了一架的甄琇,眉眼间精神百倍。
甄玠领他往后巷赵四朱五处去,便听这平日里闷声不响的武夫呵呵笑道:“史鼎那厮,竟还是个讲情义的人物。”
“何出此言?”
甄玠自是关心这位打手的心里健康状态。
“我与他打了十几个回合,便听他说出几句话来,那时尚未得占上风,因而知他所言非虚。”
甄琇兴冲冲解释道,“那史鼎言说,他从未对家姐做出任何腌臜无礼的举动,便是爱护还来不及,哪能那般行事?”
甄玠点头不语。
那你倒是让他解释解释,史伯虎是从哪来的。
一时不知如何答对,信步进了赵四院子,便见朱五握着块棉帕盘坐炕头,极细致地擦拭着一柄短铳,双眼赤红遍布血丝,目光却满是柔情。
短铳还未上漆,枪托把手还是原木的本色,金属构件抹了油,黑亮得均匀。
甄玠心中不禁大喜若狂,当真没想到只一天一夜的功夫,他就能做出一件成品来,原想着,今日能拿到击发装置的成品就算不错,谁知道这匠人竟是如此得用。
当真是捡着宝了。
“先生,成了?”
甄玠慢步近前,伸手接了短铳握住,把手嵌在掌心极为舒适,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却不显压手,整条火铳不足一尺,不修装饰,但线条柔和流畅,极富工艺美感。
按动击件。
轻扣扳机。
啪!
脆响听得他心生喜悦,指节上清晰的确认感更是无与伦比,较之戴权给他的火铳不知强了多少,舒展胳膊横抬,重心亦是极稳。
啪!
啪!
半晌,甄玠收了枪点头暗笑,有了这东西,不怕白聿贤的内帑不掏银子。
不知是不是受到戴权影响,白老四也是极好此道的人物。
拉赞助去!
虽说羽鳞卫火器司掌控在肖尝浅手里,他又是南京太子党,却不要紧。
怎么我陌刀司就不能配枪了?
“赵老四他人不咋地,要说这打铁的手艺,扬州还真就没几个比得上他的,早上天亮了,翻腾着他那些宝贝模具,真就找出来一套合用的,这才有了这物件。”
朱五想着赵四昨夜和羽鳞卫结下的梁子,想法儿往他头上栽了些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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