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策老，是。”

甄琇听命过来学着甄玠的样子往地上一蹲，有问有答，再不多说。

“就是聊聊天，别搞得这么严肃。”

甄玠只感觉这人忒没劲，“那你，怎么跑扬州羽鳞卫来了，还从番子做起……家里还有别人么？”

后又补道：“若有难处但讲无妨，照惯例儿，魏老让你帮着我，往后我肯定得给你提一级，总旗提成副百户，听说到了六品官位，就有些旁的收入了？”

都是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也都是樱桃和他说的，但他并不太在意这些利益上的法子。

没劲。

甄琇闻言却是一扫方才不悦，沉着嗓子感激道：“谢策老提拔。”

又道：“家里，并无旁人，我来此是为了……”

好一阵犹豫，“是想娶一位有些年长的姐姐做妻子，但族老不同意，族中许多人都不同意，所以我想证明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娶她照顾她。”

“数他们屁事儿多。”

甄玠对此嗤之以鼻，又想起身处本朝，自由恋爱本就少见，“那姐姐多大年纪？”

“长我十岁。”

甄琇黯然道。

“属实是有些差距。”

甄玠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摸着下巴琢磨一番，“不过你情我愿的，就算是娶了回来，他们还能上你家抢人不成？那一捆老帮菜，打得过你？”

“是这道理！”

甄琇似受了鼓舞，“只要我能打得过，想娶谁都行！”

甄玠收了手，心说那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想娶哪个？”

“我只娶她一个。”

甄琇坚定说道，“属下自幼父母双亡，全凭姐姐悉心照顾，这才有我甄琇今日，她对我的恩情比任何人都厚重，我大伯过世的时候，我曾答应他……”

“等会儿。”

甄玠急忙拦了一句，“她是你大伯家的女儿？叔伯姐姐？一个姓儿的？”

“是啊。”

甄琇愣愣点头。

甄玠也是点了点头，那是没戏。

换哪个朝代也一样没戏。

“其实……”

甄琇似乎很见不着几个支持者，犹自不肯放弃，继续说道：“其实族里不同意还在其次，我只当他们古板迂腐便是，主要，还是我姐夫不同意。”

那是，三十来岁肯定是已经嫁人了，必然有个姐夫。

甄玠抬手抹了把脸，心说没事儿我挑这话头干嘛。

一时又疑心他是在胡扯，于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看出端倪来。

“我姐夫……我倒是能打过。”

甄琇一丝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极为认真地说道：“不过有好多人帮他。”

甄玠叹了口气，不知是他姐姐保护得好，使幼弟很不懂些常识，还是他生来就缺了根脑筋，便无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甄琇同样低叹一声：“他是江淮道节度使，忠靖侯史鼎。”

甄玠垂头半晌，真不知如何作答，抬头便见秀楼处尤老太向凉亭这边招手，于是立时起身。

老太太，你可是救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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