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恩科的事情就先这样了。”苏克萨哈说着,转过身来,缓步坐回到了书案后面的座椅之上。陈谦吉则是在书案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苏克萨哈半躺着靠着座椅后背,单手捋着山羊胡,双眼凝视着陈谦吉,久久不作声。
“伯父,您这是......”
“谦吉啊,说起圈地,有什么看法?老夫想听听你的意见。”苏克萨哈轻声说道。
陈谦吉沉思了数分钟,才缓缓开口说道。
“说起圈地,我认为,这并非皇权赋予你们的权利,而是一种掠夺!”
陈谦吉的话,让苏克萨哈的脸色剧变。但他还是耐住了性子,朝着他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谦吉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
“伯父,我说的是当朝的实际情况。你们满人,是一放牧为生,而入关之后,你们还是沿袭了你们祖宗留下的这一套生活之法,利用朝廷赋予你们的权利,把肥沃的土地,占为己有,而后种草牧羊。”
“此举,表面看上去,你们手里的牛羊多了,供你们食用、贩卖的牛羊也就多了。你们旗下的旗民,也就富足了。”
“但是,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那就是会让关内的汉族百姓没有可种植的土地。没了土地,百姓就不能生活。”
“百姓无法生存,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造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伯父,我就想问问你,大清朝遍地造反,是你们想看到的么?”
陈谦吉双眼直勾勾的盯看着苏克萨哈,沉声说道。
苏克萨哈沉默不语。
“当下的朝廷,入关也就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想要统御万民,坐享贵族权益,就必须有取舍。”
“而这种取舍,是在满人的承受范围之内。试问,当你们不给人活路的时候,你猜猜,那些人,还会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么?”
陈谦吉说完,朝着苏克萨哈微微躬身,作揖说道,“伯父,我说的虽不中听,但绝对是真话。华夏历史当中曾有一句古话,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您是四大辅臣之一,这其中的道理,定是比侄儿明白的。”
苏克萨哈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来到了窗户跟前,双眼径直的看向了书房外的花园。
“你说的这些,老夫岂会不知?可这是痼疾,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苏克萨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陈谦吉点了点头。
“伯父,侄儿认为,此刻正是解决之际!”陈谦吉稍作沉思,缓缓抬头看向了苏克萨哈,轻声说话间,双眼闪动着精光。
“哦!?说说看。”
苏克萨哈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陈谦吉。
陈谦吉抱拳躬身,接着说道,“伯父,侄儿虽年幼,但看惯了朝野众臣的虚假表演,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您和鳌拜之间的争斗,归根到底,也就是正白旗、镶黄旗之间的圈地之争。”
“如果您能在这次争斗当中取胜,那镶黄旗的圈地定会收敛。您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上柱之国,如果那个时候,您为了大庆永驻,乾纲独断,带头第一个废除圈地之事,那么其余八旗子弟,定不敢瞎嚷嚷什么的。”
陈谦吉说完,再次深深躬身,接着说道,“伯父,为了大清朝,为了江山永固,侄儿想,您定然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苏克萨哈双眼微眯,紧紧盯着陈谦吉的脑袋,久久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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