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正是当年如火如荼大牛市的上半场，股民们的情绪虽然还没有达到10月份6124点顶峰时的癫狂状态，但随着大盘指数不断的狂飙突进，如今也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股市就像一个偌大的游乐场，老弱病残孕，士农工商鸡，都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殊不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源源不断地为市场带来增量资金的同时，也正义无反顾地化身韭菜，被庄家们一茬一茬地收割。

就像上一世的曾宽，在股市里输得倾家荡产人财两空。

北二环，德外大街。

上午十点，国君证券高大恢宏的营业部门口已被前来开户的准股民们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群一直排到了德胜门边上，跟年代久远的古老城墙相映成趣。

“喂，孙洋，我们到了。不过这排队的人也忒多了吧？”

从公交车上下来之后，高磊望着眼前成片成片的后脑勺拿起手机打电话。

“嗯好，我们绕到后面等你。拜拜。”

高磊挂掉电话，领着曾宽七拐八绕走到一条窄巷子里。

不一会儿，一个姑娘从那栋高大建筑物后面的防盗门里走了出来。

这姑娘看上去大约一米六八的身高，细腰长腿，肤色白皙，长发披肩，面容姣好。

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套装配上黑色高跟鞋，显得整个人干练精致。

高磊看到她后稍一愣神儿，然后急忙上去打招呼：

“没想到你们营业部这么火。”

“嗨，牛市嘛，都想着挣点钱。来，姐带你们走个后门儿。”

那姑娘张口便是一嘴标准的京腔，干脆爽滑，“这位是你同学？”

“嗯，本来想着给你多拉一个人头，不过瞅这架势好像也可有可无。”

高磊讪讪地说道。

“哪有？甭看前面排队的人多，那些都算归公司业绩，跟我们可没半点关系。我要想转正留下来，就得实打实的自己积累客户。”

那姑娘说完，热情地对着曾宽伸出手，“你好，我叫孙洋。”

“手就不用握了，没那么多讲究，他叫曾宽。”

曾宽还没来得及张嘴却被高磊闪身拦在了中间，“走吧，赶紧办正事儿。”

“呵呵，没那么着急。”

孙洋礼貌地冲曾宽笑了笑，然后转身带着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间贵宾室。

“你俩把身份证拿来，我先找人走着开户流程，待会儿叫你们的时候再去柜台设置个交易密码。”

孙洋说完又出去倒了两杯水回来，“对了，开户费一人九十，我先替你们垫上，回头请我吃饭就成。”

“别回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中午吧，我等你下班。”

高磊见机会难得，立即殷勤地展开邀请。

“现在都十点多了，你瞧外面排队那人，我们中午真不一定吃得上饭。”

孙洋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晚上？”

高磊贼心不死。

“晚上不行。在这实习了半年，好不容易有个准大客户约我吃饭，说好了下班就来接我，可不能放人家鸽子，呵呵。”

孙洋抿嘴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

“什么大客户啊，就随便约人家小姑娘吃饭。”

高磊翻着白眼说道，“我跟你说，你现在涉世未深，可得注意社会上这些人，一个个看着道貌岸然，实则心怀叵测。哪像我们大学生，单纯得只有一身正气。”

“瞧你说的，跟这社会上没好人似的。人家约我出来吃饭，就非得图点什么？”

孙洋撇了撇嘴。

“想开户直接来营业部就成，贵宾室里有茶有水，干嘛还非得约个饭？摆明了有所图谋。”

高磊急道，“《天下无贼》里刘德华说得多好，这开好车的还真不一定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