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该知道的自己都猜的差不多了,凡能猜到的早就已做过心理建设了。
有心理建设在,自然就不会因突然的暴怒,损伤到心脉了。
“北元余孽向来是我大明心腹大患,我大明建国以来,他们或逃于关外,或藏匿于山间老林。”
“近三十年我大明虽从未间断过搜捕,但我大明地域广袤,很难把每一寸土地都查到,这自然也就给了他们藏匿的机会。”
老朱虽猜测到了些,但朱标在递出书信的同时,还是先喋喋不休说了很多。
主要目的,还是宽慰老朱。
毕竟,又不能不说,只能小心再小心。
“拿来吧。”
老朱眉头紧皱,从朱标手中抢过信。
“爹,您别生气。”
“不管咋说,万幸允熥没事,不管信中交代那股北元余孽的藏匿之处是否属实,只要是露了头,那就不愁找不到他们。”
朱允炆就那样了,已然无从修正了。
能宽慰于自己的,只能往后退一步,庆幸于朱允炆的计谋没能得逞了。
要只纠结于朱允炆所作所为,不说是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老朱了,就是朱标都得气死。
看了朱标递来的信,老朱刚开始情绪明显不稳,顺着朱标的话调整了片刻,才终稍稍恢复了些正常。
“那小子在南阳表现还挺不错,准备册立太孙事宜吧,名利难过,省的谁都惦记。”
早立了太孙,确能少些争夺之心。
“好,儿子去准备。”
这是他们父子早商量好的,朱标自然没有疑异,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其实,历朝之中很少有太子在世时,就册立太孙的。
即便册立,也只是基于太子先行薨逝,绕过剩余的其他儿子们,选了皇孙即皇帝位情况下的。
这次在皇帝,太子都还在就直接册立太孙,绝对翻遍青史典籍都少有的。
明朝册立太子,是历朝中最为繁琐的。
册立太孙,虽比册立太子要降低一个档次,但其繁琐程度也仍不容小觑。
光是准备册立时所用的一些器皿,就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完成的。
除此之外,还要找司礼监选定良辰吉日。
朱标在老朱下旨的当天晚上,便先安排了司礼监敲定。
知道了时间,后续的准备事宜该是紧锣密鼓,还是按部就班就能有所章程了。
再之后,朱标又找了礼部尚书任亨泰。
册立大典几乎由礼部一肩独挡,由他们制定了流程,其他所涉衙署都要听从他们安排,配合他们的行动。
“册立太孙?”
朱标突如其来的话,让任亨泰吃了一惊。
“不知太孙的人选是?”
到底谁能成太孙,至始至终都是猜测,从没有过实锤的消息。
“你礼部就把流程负责好,千万做到万无一失,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举国之大事,当然不能出错。
更何况,一辈子才有这一次,出了差错那就补不回来了,会成为终生遗憾的。
朱标不说,任亨泰当然没办法再追问。
礼部连夜动手,忙活了一夜。
次日朝臣当值,很快便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纷纷跑到礼部打探情况。
任亨泰倒是问太孙人选了,可啥结果都没得来,总不能信口开河,胡乱编造。
只能缄默不言,一个字不说了。
任亨泰不说,那就靠猜了。
不少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叨咕着。
“太子年壮,为何还要突然册立太孙,恐是陛下身体危矣,想要亲眼看到册立太孙。”
“这点毋庸置疑,就说谁堪未太孙吧?”
“还能有谁,怕是二皇孙了,三皇孙这几年表现上佳,或许是太孙的绝佳人选,但架不住三皇孙是個短命鬼啊。”
“你说啥?”
话音才落,围在一块儿的其他文臣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旁边一双眼通红的魁梧大汉,牙呲欲裂的,扯着嗓门冲他们咆哮。
“没啥,没啥。”
几个文臣连连摆手,赶忙做鸟兽散了。
不是他们怕那些丘八,是他们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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