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茶已经凉了。
何雨柱放下用浓墨晕染在杯壁上的小箭雀的茶杯,那卷了边的茶叶随着这一变动在清澈的嫩绿的茶汤中微微动了几下。
然后又回归了茶杯底部。灰色的奇诺栗鼠从木椅上起身,同时不忘用自己蓬松的犹如羽扇一般的大尾巴拂去桌角的一丝尘埃。
今天阳光烈焰没有来,而这个家平时是没什么人光顾的,所以此时此刻,这本就沉静的石头屋子又像一块真正的石头一样沉寂下来于是本不宽阔却又空旷的空间中。
灰鼠的脚步声与心脏声,与跳动的火苗的“噼啪声”一起,演奏着未知的歌谣。
何雨柱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枕边拿起一枚银色缎带,他凝视着手里的这个蕴含着微弱能量【波导】的小小配饰。
黑眸中竟然闪现出了一丝柔软的神情,犹如峡谷裂缝的深渊中突然涌出了清泉一般……那是尚存的希望之光。
“……出门吧。”
何雨柱叹了口气,将银色配饰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那泛着银光的配饰与自己日渐暗淡的灰色皮毛相比,闪耀到不可思议。
何雨柱眨了眨眼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房门前将门微微打开,他的双眸顺着门缝望去,外界冰冷的空气似乎缓和了许多,而雪,也停了下来。
何雨柱打开门,让外界的新鲜空气涌进自己的房间,连日封闭在家里无法循环流动的沉闷气体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放,凉爽的风拂过何雨柱脖颈的白毛和白毛下的银色缎带,冲散了自己一身的黯淡。
天际处,犹如鹅蛋黄一般的太阳将天染上了缤纷的色彩,云朵被朝阳所感染,在赤红与湛蓝的边界处燃烧着,百木似乎是受到了阳光的洗礼。
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也硬是挺直了身体,让光秃秃却杂乱交错在一起的枝桠在暖黄色的光芒中舒展开来,呼吸新一天的美好。
小箭雀们早已按耐不住自己激动已久的心情,欢呼雀跃着振翅飞到树枝头,叽叽喳喳地给对方带来彼此的问候,树林深处偶尔有几个黑影掠过。
大概是芽吹鹿这些灵活的植食性精灵有开始跳跃着在树林里寻找未被寒冷杀害的植物了。不过今年的雪下得太早了,很多植物都没有预料到的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概芽吹鹿们只能啃树皮了。
何雨柱皱了皱眉,有些遗憾地想着。
不过转瞬,他又把这种怜悯抛开了。
冬天万物会凋零,而春天新的生命又会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存……这是自然的守则。
身为自然的一员的我,是没有办法修改这种规则的,所以,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他轻巧地在雪地中前行,为了躲避只要与自己光滑的灰色长毛接触就会紧紧抱住自己的雪,他尽量挑选干净的道路走。
不过经过了连续几天的暴风雪的肆虐,整片土地上怕是已经没有不是银白的地方了。
不过何雨柱之所以尽量选着没有积雪的道路,并不是因为他怕自己短小的四肢会陷入积雪中,也不是怕寒冷接触到自己的皮肤会让他不住的打颤。
他之所以躲避着积雪,完全是因为……
——这些雪水到了暖和的地方就会化掉,然后与空气中的尘埃相互结合,弄脏我的毛!
何雨柱感到不满,他向来不愿意在恶劣天气后出门,虽然再过险恶的路面状况都无法拦住曾经身为风帆探险队队长的他,但是处于一种对自身皮毛的爱惜……
他总是本能的对道路上的泥泞和坑洼中的积水进行回避。
不过在更加险恶的条件下,他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于弄脏自己的毛发。
如果不是他的木柴储备在这三天的狂风暴雪中消耗得差不多了,何雨柱恐怕连一根脚趾也不愿意伸向门外吧。
不过因为他的一个不小心没有把握好这几天木柴的消耗量,所以只能无奈的面临自己的储备所剩无几的惨状。
“唉……”
想到这里,何雨柱无奈地叹了口气,更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过每次失足踏进积雪中造成雪花飞溅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白雪拥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从脚尖传到全身的不畅快。
真是【艰难】的旅程啊。
不过总算……濒临目的地了。
何雨柱看着眼前的河流——曾经朝气蓬勃奔流的它们,在此时此刻已变成了一面光洁亮丽的平镜,反射出了这天地间的宽广和浩瀚,以及这浩瀚中的微小。
过了这个已经被冰封的河面,就能抵达西国很偏北的一个地带,那里分布了由大大小小十余个翠刃国*的小镇子组成的边城——白城,事实上,“白城”也不是它的正统名字。
据说这名字是南沼的一位旅行商人取得——因为他实在无法记住翠刃这十余个小镇的名字,而他刚抵达的时候。
这里恰巧下雪,生活在温暖的热带的商人很少见雪,看到镇子被白雪包囊形成银白色,便兴奋地将这里称作“白城”。
但是何雨柱却觉得这其中一定含有别的含义。
按理来说,想要过河,自然是要走桥的,何况天气才刚刚骤冷,河面上的冰可能薄且不结实,所以来往者即使在河面结冰的情况下,也往往会选择走桥。
——然而何雨柱却凭着自己身形轻巧,大胆的飞跃在冰面上。
对,这真的是飞跃。
他的脚尖刚刚落在光滑的冰面上,就立刻伴随着有力的前脚掌的一蹬来到了空中,同时另一个脚的前脚掌也安稳的点在了冰面上。
全程没有一点怠慢,流畅自然的犹如太阳的升落。灰鼠的白色绒毛随着自己快速前行带动的气流微微摆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