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招儿不能白支,甭管太子用不用,李守义总得捞回点方便吧!理由?李旦的长子-李成器刚刚降生,他要去看自己的堂弟,这总不过分吧!
当然,李守义不会说,他跟卧龙凤雏约好了,今儿去渭河边钓鱼。作为资深钓友的李守义,固执的认为,自己钓上来的,味道更鲜美。
换了身便装,刚走出东宫,就遇见一对老夫妇,老头威严沉稳,老夫人慈祥端庄。瞧老头一直扶着她,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感情不错。
老夫人腿脚不好,本着尊老的原则,李守义刻意的避让到一边,等他们过去了,自己再走。
但没想到,老夫人看到他,立马来精神了,抓着他的胳膊就不放手了。还激动唤他:“三郎,三郎!是你吗?”
这是谁啊?他是行三没错,可在他认识的人中,没这人啊!
他这还没反应过来,“儿啊!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可别吓娘啊!”
娘?李守义都懵逼了!
还是旁边的老者拉住了她,并向李守义解释,他的夫人疾病缠身,很多事都模糊了,常常认错人。
这下明白了!原来是阿尔兹海默症,难怪了!这人啊,都难免有老的一天,李守义也抱之以微笑,表示理解。
可这老夫人却异常倔强,不仅推开了丈夫,且又一次抓住了李守义的胳膊,三郎三郎叫个没完。
“小友见谅,我的第三子-继砺,就是在你这般年龄过世的。”
话间,老者要轻扶夫人的肩膀:“孟姜,他不是继砺,真的不是,放手吧!”
冷静下来的老夫人,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靠在丈夫的肩膀,就是默默的看着李守义。
李守义活了两辈子都没有娘,见到老夫人如此,自然也是于心不忍。于是,也上前扶着老夫人,打算送她一程。
老者好像对东宫的路,特别的熟悉,根本就不用人领;而且架子还不小,见到侍卫、宫人、内宦行礼,也都堂而皇之受了。
是,能进东宫的外臣,不是朝廷重臣,也必是封疆大吏。不过,李守义没兴趣知道他是谁,更不想解释那些人其实是在给他行礼。相遇就是缘分,没必要说那么多。
看李守义与夫人聊得来,老者也是微微一笑,很多年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夫人笑的这么开心了。
“小友,你是哪家功臣的子弟,是来东宫做客的吗?”
老者得打听一下李守义是谁家的孩子,钟毓灵秀,心地也不错;他夫人喜欢这孩子,要是能常见到,对她养病无疑是有好处的。
迟疑了一下,李守义也友好的回道:“夫人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三郎。”
“老先生,前面就是显德殿了,我就不送二位了,告辞!”
见李守义不愿意说出身,老者也没有再追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他的夫人,好像又犯病了一般,指着李守义的背影,便想跟着去。
安抚了夫人,老者喊过站岗的士卒,颇具威严的问道:“那个孩子,是哪家府上的?”
不是老者对李守义的身份不敏感,而是他的服侍不符皇室礼仪,而且太子仅有三子,便认准其必是公侯子弟,送到东宫认认门,给王子当陪读的。
可东宫的卫士却异常倔强,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三殿下自己没说,他就更不能说了,端谁家的饭,他还是知道的。
见士卒小觑自己,老者哼了一声,继续道:“老夫是营州都督-谯国郡公周道务,这是我的夫人-临川长公主。我们,没资格知道吗?”
有资格,太有资格了!就算没有临川长公主,周道务也是名震边塞的大将!不仅是皇室的驸马都尉,幼年时更是以功臣子弟养在宫中,是妥妥地实权派。
能在明德殿当差的,都是机警之辈,卷了长公主和都督的面子,自然是要赔罪的。可周道务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他就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家的。
“公爷!他是我们东宫的三殿下,太子殿下的幼子啊!”
哦,士卒这话让周道务有些惊诧,竟然真是东宫的王子,他还真是眼拙了,竟然一叶障目,聪明反被聪明误。
点了点头,周道务继续问道:“小殿下经常这样吗?”
这话算是问道了点子上了,小殿下只要换上这身,那一准是宫门乘车,去寻英、相二王了。否则,这么小的年纪,太子也不放心他出去。
“好!劳烦入内通报太子,营州都督-周道务,临川长公主-李孟姜求见!”
他这边刚跟侍卫说完,李孟姜便又指了指李守义离开的地方,一口一个三郎的又叫了起来。
“好好好,三郎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先去见太子,然后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对于周道务的突然造访,李贤还是很诧异的。两个月前,周道务肃清边患有功,奉诏还京。同时也要带长公主回京看病,行至幽州时,便听闻姑母病重,行程便耽搁下来。
临川长公主,随其镇守边关多年,边陲之恶劣不可避免损害了公主的健康,风疾渐重。皇帝还特意下旨给东宫,调长安最好的御医、药材补品送到幽州。
可李贤没有想到,这对夫妇还是紧赶慢赶的赶回京师了,而且第一站,就是他的东宫。
“老臣一进长安,就碰到了程务挺。听说吐蕃使团进京求亲,引的长安城物议如沸,也盛行了一首羞臊汉家儿郎的诗。”
戴至德、郝处俊、张大安他们怎么表态,周道务不关心。作为世受皇恩的皇室外戚、边境封疆,周道务绝对不能坐视,国家受辱,搞什么和亲。
吐蕃要是不识抬举,强娶公主,他就要向皇帝请战,荡平逻些城。否则,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去见太宗皇帝。
见姑父火气这么大,李贤也是一阵无语,这些天到他这明火执仗,或旁敲侧击的人太多了,三郎这首诗的威力,果然不小。
可还没等他解释,临川长公主便开口了,满心满眼的问道:“三郎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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