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的忽然出现,宛如在她的心海之上砸下块巨石。
今日的徐渭熊才知晓,她在前面完全是小觑了这个对手,能够让那位太安城韩貂寺躬身的人,的确不简单...而且是,很不简单。
片刻后,徐渭熊睁开双眼。
“继续。”
.......
第二局的徐渭熊比首局多下十七目,但最终她还是投子告负,随着阁楼外被撤下第二块棋盘,士子间泛起强烈的轰动,这位小师弟连续天元开局,但徐师姐却是再负了一场?
“难不成...今日小师弟要连下十局天元?”
“那那那...徐师姐不会...”
每个人都感觉到极度的匪夷所思。
甚至连以往不喜欢这位北凉二郡主行事做派的士子们,都陷入到了死死的沉寂当中,这些人同样知晓那位面容冷冽佩戴红螭古剑的徐渭熊是何等厉害,他们在今日之前都不敢想,徐渭熊会落败,而且是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落败。
“不...不可能吧。”
有士子呢喃自语。
徐渭熊尽管压得上阴学宫很多人都喘不过来气,但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代表着上阴学宫最高水准,尤其是在棋艺之道上,纵横无敌徐渭熊不是简单说说而已,她是踩着学宫当中无数名家打下的声名,可今日的徐渭熊却有着成为他人垫脚石的迹象。
日头上三杆。
随着外面的巨大棋盘被一个个撤下。
注定轰动上阴学宫乃是天下士子的消息飞快传出,在外观战的士子们仿佛切身感受到了那位徐师姐心底的一抹绝望,连续失利的徐渭熊显然在心态方面出现了问题,后几局败下阵来的速度奇快,以正破道俨然没有希望,而后出的种种奇招同样如此。
而在楼外那最后一块巨型棋盘被移走的瞬间。
原本嘈杂挤成一团的士子们陷入到了一种死寂气氛当中。
这时候没有人说话。
甚至看起来人们在这一瞬间都忘记了要呼吸。
直到看见阁楼当中眉头紧皱的祭酒们缓缓出来之后,众人的思绪才回到现实,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起最后亮相的陆泽,只见这位小师弟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笑容,如今日刚来那时一模一样。
徐渭熊身单影只,这时候看起来颇有一种十分落寞的神情。
她转过头望向陆泽,眼神里带着复杂难明的光彩,由于后面都没有时间与心思喝水,所以徐渭熊的声音略显沙哑:“那处竹楼,归你了。”
徐渭熊显然没有忘记,陆泽那日所言的玩笑赌注。
陆泽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以徐渭熊的性子,哪怕陆泽拒绝,她也会很是干脆的另寻新处。
“欢迎你来找我下棋。”
“随时都可以。”
徐渭熊拿着古剑红螭离开,临走之前,默默点了点头。
“好。”
......
在上阴学宫发生的事情,迅速朝着离阳四面八方传去。
学宫当中的士子们几乎个个背后都站着不小的势力,对于忽然闯入学宫池子当中翻动风浪的陆泽,无数人都想要知晓这位小师弟的跟脚,而且有着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北方那座太安城。
赵姓...乃离阳国姓。
由不得人们多想,但是大部分都没有把陆泽身世往皇帝私生子的方向去想。
十九道纵横对弈,徐渭熊十局皆败!
这道消息宛如长了翅膀一样,从上阴学宫所在的天幕山飘到北凉王府、飘到太安城,飘到了离阳的诸多地方,山上引起的轰动余波终究还是传播到了王朝的角角落落。
这几年的徐渭熊是上阴学宫的一道金字招牌。
她这位北凉二郡主同样是北凉立在学宫当中的凉字号牌匾,可这样一副在上阴学宫里屹立了六年之久的牌匾,竟然以这么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倒下,如此的猝不及防。
......
北凉王府,听潮阁中。
有位身形略显句偻的中年男人,低头望着手中这封被拂水房探子第一时间送回的密信,这位离阳朝里唯一的异姓王笑了笑:“义山,我家渭熊这次败得很惨,你棋艺不错,你给咱说说呗。”
手持白子的枯藁老人,面前摆着的对弈棋盘,赫然就是陆泽与徐渭熊对弈首局的招数。
“这个赵姓小子的棋艺,远超你家二丫头。”
“执黑落天元,连落下十局,魄力不小,棋艺不低。”
“难道真是太安城那位的私生子?赵家皇帝不太能够生下这样的儿子吧。”
李义山手握棋子,细细揣摩。
这位北凉王府的定海神针,心里觉得在上阴学宫那位,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而身边的北凉王徐骁则是笑了起来,乐呵呵应道:“这个小子是三年前才入到的太安城,之前十几年时间都是跟着他母亲在乡下过活,算是个可怜人...可惜,姓了赵。”
两人聊了许久。
临下楼之前的徐骁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开口道:“剑九黄今日到了武帝城。”
.......
陆泽收拾好行囊以后便搬到了意林湖畔的竹楼当中。
这所竹楼构造布局相当的好,而且徐渭熊很是直接的把她那几块菜地还有鸡鸭全部留给了陆泽,这处住所,自黄三甲以及徐渭熊之后,有了第三任的主人。
夜晚的稀松月光透过竹楼,依稀照进了竹楼的二楼当中。
陆泽胳膊当枕头,自顾自的躺在松软地板上,可惜徐渭熊不愿意跟自己当室友,不然平日无聊的时候两人共约手谈,也是件妙事。
“天下第一...”
陆泽睁着双眼,思绪想着自己在雪中世界的主线任务。
在这个世界的陆泽自然是要习剑,最动人心魄的除了胭脂评美人之外,江湖大风流无疑便是每位心怀江湖梦的人们期盼着的东西。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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