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吴旻的话说,抓敌特,最难的是没有头绪。
反之。
只要有了头绪,那么剩下的,就是迟早的问题。
锁定的第二名敌特,是厂里的一个力工。
跟最先抓获的那名敌特一样,对方也属于行动组的人员。
所谓的行动组,就是专门负责执行某些具体任务的,像营救桂少宁,或者偷取情报,暗杀某些人,都是他们的活。
而且一伙敌特,除了有行动组,还有负责情报的,一个首领,以及负责串联所有人的线。
虽然两名敌特扛过了严刑拷打,可根据他们所在的位置,以及工作,家中残留的蛛丝马迹,吴旻还是迅速找到了一些共同点。
并且顺势锁定了他们用来联络的点。
一家粮油站!
基本上,如今的人,每個月少说也得去几趟粮油站。
以此来传递消息,不说万无一失,但最起码,去粮油站不会引起怀疑。
两名敌特家中的粮本上,在侯三死前两天,都曾去过粮油站,上面记录着他们购买的粮食。
而且,他们每次去粮油站的时间,都是相同的。
两个大男人,表面上互不认识,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明摆着有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年头联络不方便,没有手机,无法定位,所以两人虽然被抓住一段时间,却没有引起对方的警惕。
如此才给了他们锁定粮油站的时间。
刘玉花下班后,跟同事打趣了几句,就背着包往家里走。
只是她并不知道,就在对面的楼上窗口,正有两个人从窗帘背后的缝隙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刘玉花有丈夫,有儿女,父母健在,还真看不出,竟然会是敌特的联络员。”
吴旻有些感慨的说着。
虽然每一个敌特表面上都有一个掩饰的身份,但像刘玉花这么彻底的,终究还是少数。
“这算什么,我曾经见过一大家子,全都是敌特的。”
向天明摇摇头,脸上只有即将抓住猎物的兴奋。
“那刘玉花的家人,尤其是她丈夫,怎么办?”吴旻问道。
“到时候一起抓了,宁愿抓错,不能错过,而且这个刘玉花下班走的路线,以及邻居,也要好好摸排一遍,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刘玉花每天下班后,几乎不会外出。
像她这种联络员,一旦出了问题,后果往往会很严重。
所以,对方必须要时刻确定她的安危。
因此,要么在她家附近,要么就是在她回家的路上,必定有一双眼睛,每天关注着她。”
向天明很清楚,这次恐怕也是他最接近将这伙敌特一网打尽的一次机会,所以事事都要考虑周全,绝不允许对方再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更何况,在他看来,只有抓捕了这批敌特,让李卫东没有了后顾之忧,对方才会放心的去找寻那批物资的下落。
如此一来,他在后面做那黄雀。
既领了抓捕敌特的功劳,又领了找到物资的功劳。
等常庆波高升后,他也会接替对方的位子,真正执掌一组。
转眼三天过去。
还是那个房间,吴旻跟向天明再度凑到一块。
“经过这几天的摸查,基本断定,刘玉花上下班的路上,每天都会碰到的人,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她家那片的一个老头,每天早上都会在她上班的时间点遛弯。
一个是街角的照相馆,这个是她下班的路上,必经的一个地点。
最后一个就是跟她住一个院里的邻居了,或者说是她丈夫。”
吴旻把这几天自己精心排查的结果说出来。
“跟她一个院里的邻居,问题不大,对方不可能在一个院里放两人,重点应该放在那家照相馆上面。”向天明只是稍稍沉思,就得出结论。
“查了,照相馆一共有两人,一个掌柜的,一个负责给人照相,其中掌柜的叫石康,四十一岁,祖籍京城,那家照相馆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三代,目前属于合营,家中有儿有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那名负责照相的,是他一个附近乡下的侄子,也算是徒弟,来历同样清白。”
“这三个地方都安排好人,先监视起来,等咱们这边抓捕了刘玉花后,顺便来一出打草惊蛇,如果有问题,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向天明说道。
“放心,人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吴旻擦了擦手,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就今天。”
向天明痛快的说道。
因为按照那两名敌特进出粮油站的规律,明天,就是他们再度进入粮油站的日子。
要是到时候他们没有去,势必会引起刘玉花的怀疑。
因此断定他们出事情了。
而且抓了刘玉花后,他们也可以安排人进入粮油站,只需要等明天,看看进出粮油站的人,是否有人表现的不自然,或许还会有新的收获。
下午,刘玉花下班后,仍旧如往常一样。
不过,就在她刚刚转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突然把她拦住,来不及尖叫,两人已经麻利的将她拿下,并且把嘴巴给堵上。
与此同时,一辆吉普车停在路口。
几秒钟后,吉普车跟人一起消失。
事实上,抓捕刘玉花,仅仅只是开始。
也就在同一时间,那些负责暗中盯梢的人,也都打起精神,密切注意着目标的一举一动。
然后,吴旻跟向天明立即对刘玉花展开了审讯。
实际上,关于刘玉花的审讯,比一开始预料中要顺畅的多。
对方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挣扎,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把她当叛徒的事情告诉她的儿女。
按照刘玉花的话说,她是四年前成为对方联络员的。
那个时候,她刚刚进入粮油站工作。
然后有天晚上,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带着她丈夫回到家,说丈夫赌博,欠了对方一大笔钱,要么还钱,要么把她刚刚三岁的女儿卖了。
即便她把家里的钱全部翻出来,也还差了太多。
于是,对方就提出,帮他们做事情,就可以把欠的钱一笔勾销,并且还给她家一笔钱。
在对方的逼迫,以及丈夫苦苦哀求下,她终于答应了帮对方做事情。
实际上,一开始她只是有所怀疑,对方也没有说具体做什么。
而且她也想过去派出所,但每次丈夫都会跪在她面前,说她如果去了派出所,对方不但会杀了他,还会把他们的孩子卖掉。
再加上,对方一直没有找她,所以慢慢的,去派出所揭发他们的心思也就淡了。
直至过了半年,就在她几乎把对方遗忘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找上门。
并且告诉她要做的事情。
因为识字的缘故,她在粮油站负责的是看粮本,并且把买粮食的人要买多少粮食记录在粮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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