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琉诺拉已经只剩一个脑袋,看都没看鲜血贵族一眼,似乎对鲜血贵族讲的那些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你以为你拒绝了什么吗!”鲜血贵族说,“你拒绝了一个神的爱!”
回应鲜血贵族的只是一点血池的涟漪,但也很快被血池的粘稠抵消,彻底失去踪影。
倒是鲜血贵族脚下的血池不住的掀起涟漪——他正被气得浑身发抖。
梵雷的信没有让鲜血贵族产生多少危机感。倒是艾琉诺拉这种对血指不屑一顾的态度带来了更大的冲击、更大的危机感。
鲜血贵族真是恨不得立刻登上圣山,穿过朝圣的灵庙,将这种奇耻大辱的亵渎行径报告给血君王。
但抬眼看了一眼鲜血闺阁的方向,鲜血贵族心中的怒气又莫名消弭了许多,而且对前往鲜血闺阁有些恐惧。
仿佛那里沉睡着什么恐怖的怪物,拒绝一切打扰。
鲜血贵族终究没有前往鲜血闺阁,而是去找了其他的贵族和重臣,商议对敌的方式。
他找到了艾斯加,颇有威望的鲜血祭祀。
艾斯加沉静地听着鲜血贵族报告的消息:
“商人在联合拉塔恩,试图进攻王朝?”
艾斯加回忆着史东城的见闻:
“我也在史东城待了很久,没听说过有这个说法啊。”
“信中说梵雷深入了商队的施工队,言辞间语气似乎十分确信。”鲜血贵族说,“更需要注意的是血指们。血指们缺少对我们的尊重。”
艾斯加说:“那信呢?我看看。”
“扔了。”鲜血贵族说。
“扔了?”艾斯加眉头一挑,脸上不怒自威。
“不扔不专业。”鲜血贵族小声说。
艾斯加深深瞥了一眼鲜血贵族,叹了口气:
“算了,姑且预防一下。”
“怎么做?”鲜血贵族一听立刻来劲了。
“先去杀了史东城的城主吧。”艾斯加说,“那样史东城的施工队也会放慢速度。”
“对于艾琉诺拉呢?”鲜血贵族念念不忘,“血王朝是低调,但也不容如此轻视。”
“一起杀。”艾斯加说。
“好的,我亲自带队。”鲜血贵族说,“一定让血指们学会什么是尊重。”
艾斯加没有回应,他想的不是尊重,而是艾琉诺拉的威胁。
艾琉诺拉是最高等级的血指,接触过太多秘密。
作为高级祭祀,艾斯加也知道更多秘辛。
艾琉诺拉能如此顺利脱离咒血的控制,她很可能得到了那个能解除诅咒的东西,对血君王是一种威胁。
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艾斯加甚至不打算让鲜血贵族们知道。
“我亲自带队。”艾斯加开口,“带够人尽快解决了就是,不要让这些事干扰到大人的良宵。”
鲜血祭祀亲自带着数位鲜血贵族,以及更多的血指,开始了血王朝罕有的大动作。
另一边,艾琉诺拉已经离开了血王朝的地界,在另一个血池中钻出来。
周围的硫磺与硝烟,以及艾琉诺拉手中的手指,足以确定这里是什么位置。
有两个人已经在血池旁边等候,一个苍白瘦长,正是那位神皮。
另一位身上铠甲奇异,仿佛有什么病患肿瘤聚集在沉重的铠甲上,从铠甲的体型来看,那些瘤状的凸起可以提供相当强力的防御。
铠甲的许多部分似乎已经被火山的险恶环境熏黑,银色铠甲上有大片大片的熔烂。那似乎正是铠甲上瘤子形成的原因。
与铠甲不同,头盔倒是没有受到烧灼的痕迹,银灿灿,上面是野兽凋塑装饰。野兽群聚,将几乎所有的孔隙都遮挡,显得畸形怪异。
全身重甲的人站在神皮旁边,相当魁梧敦实,站在那里,手上还杵着一个大槌。大槌细看是一个权杖,顶部有一个球形的石凋。环绕在大槌上盘蛇装饰将权杖绕成大槌,在顶部张开大口,欲要吞掉那石球。
“欢迎。”神皮使徒说,“明智的选择,血王朝已经给不了你更多了,加入火山,你才能更进一步。”
面对神皮的欢迎,艾琉诺拉同样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便一言不发跟在两人身后,前往火山。
神皮使徒身子扭曲到全身甲男人身边,细声耳语:
“贝纳尔,这家伙真的靠谱吗?一个从血王朝出来的。”
被称为贝纳尔的壮汉没有压低声音,声音如常地回答:
“她追求的只有一个东西——力量。只要我们能提供,她就是靠谱的人。准确说,她从未背叛力量。”
“你倒是很熟悉。”神皮使徒说。
“我也是战士,看得出来她的追求。”贝纳尔说,“有些东西,不必开口言说,便可理解。”
贝纳尔回头对艾琉诺拉说:“我会把我掌握的战技倾囊相授,火山官邸的技术也会帮你变强。你就加入我们,为火山所用吧。和血王朝不同,这里的战斗可要激烈地多,也多得多,你就尽情享受吧。”
艾琉诺拉听到贝纳尔的话,点点头。
然后提起双头刀,直接朝贝纳尔砍过去。
贝纳尔大笑起来:“又想切磋一下,试试成色了?也好。”
贝纳尔将权杖重重砸到地上,一阵吸力从权杖的蛇口中发出,将艾琉诺拉的身形带得一歪。
血刃微微歪曲,从贝纳尔铠甲上的瘤子处滑开,带起一阵火花。
没等艾琉诺拉调整好姿态,贝纳尔已经抬起权杖,结结实实打中了艾琉诺拉,将她拍飞出去,轰进远处的岩壁。
“不愧是准王者。”神皮使徒说着,观察贝纳尔的铠甲,
“说起来,你怎么戴上头盔了?这铠甲样式也变了。新造型啊?”
“有些东西,不必开口就可以理解。”贝纳尔澹澹地说,“而有些东西,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深切地体会。”
“说得真玄乎。”神皮使徒说,“什么意思?”
“比如……被火灼烧的感觉。”贝纳尔说,“亲身体会过,才知道她死前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不会白死的。”神皮使徒咧处一个阴森的笑,“她点燃了反抗的炬火。火焰会蔓延,一直蔓延到……将黄金树烧成灰为止。到时候,她女巫的使命,也算尽了。”
听着神皮使徒的话,贝纳尔凝视天边金光,攥紧手中大槌。
“不过你也真狠。”神皮使徒说,“为了体验你女巫的痛苦,居然把自己给点了。”
“倒也不是我主动的。”贝纳尔语气突然多了几分无奈,“我在宁姆格福呆得好好的,突然天边涌来一把火。这不铠甲烧烂了,脸也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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