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金铁交击声轰然在混乱的黑帐边炸响,低沉如盘古开天的巨斧斩在了一片混沌之上。
周围百步以内人仰马翻,如此恐怖的威势简直不是人间可有,好似两位神明在人世发动了神战。
不论是窦建德的亲兵还是颉利的附离武士,惨烈的交锋在这一刻不得不为之停止,所有人无不惊骇的将视线投放到黑帐前颉利可汗所在的位置。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中年人卓然傲立在文搏与赵德言之间,一手负后,另一手温柔地按在了文搏即将击中赵德言的拳峰之上。
正是这次不起眼的碰撞,造成了可怖的气劲沸腾,令周围众人无不侧目。
赵德言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手上菱枪被他赶忙抛弃,心有余季的看向那巍峨如于都斤圣山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一条命暂时保住了。
而这个挡在赵德言与文搏之间的中年人神情悠闲自在,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苍穹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与文搏碰撞的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季。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武尊毕玄?”文搏看似疑问实则无比笃定,一颗心已然下沉,他最担忧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在他即将击垮赵德言的瞬间,黑帐忽然无风自动近乎破裂,一道身影蓦地从中闪电般跃出来到了他的面前。
早在之前文搏看到赵德言可是对方竟敢不当场逃遁的那一刻,文搏就猜到对方可能还有后手。其中突厥最强的底牌莫过于这位在草原上如同神祇一般的人物,他的名号无须传扬,也不用多么夸张的言辞修饰。
“武尊”,便是对毕玄的最好称赞。
毕玄听见文搏的话依旧眼皮低垂仿佛无动于衷,薄如刀刃的嘴唇微微开阖悠然发出好似战鼓般雄浑的声音。
“黑色的帐篷在突厥人的文化中是用来祭典死者,今天本人设立黑帐,正是为了你这样的高手而来。”
言语中冰冷的杀意扑面而来,带着毕玄绝强的自信与骄傲,在他眼中,文搏这样的高手配做他的对手就是无上的赞誉,但是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不过是令他“武尊”之名更加显赫!
杀死敌国的年轻高手,挫败未来的强者,对于毕玄而言如家常便饭,丝毫不会因为以大欺小有丝毫犹豫。这是突厥的文化,也是毕玄的性情。他就是将突厥人的一切优点完美体现的化身,何况文搏已经是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绝世强者。
因此毕玄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一如文搏所知,双方见面,必定是不死不休。
可是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牢牢抓紧彼此的手臂,也没有更多言语交锋,没有人们惯常所见两位高手先削弱对方气势窥破弱点的临战试探。
然而气劲的对抗早在他们接触的瞬间就已经开始。
落在众人眼中,这两人的当庭抗礼已经足够震撼。文搏扮做窦建德出现本就是大大出乎突厥一方预料,就连窦建德自己的属下大多都被瞒了过去。
此时窦建德也明白自己这一方根本无法插手毕玄与文搏的交锋,而颉利依旧没死。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必须抢占先机搅乱局面,否则让颉利能够从容调遣兵马,这八万铁骑根本不是窦建德现在光靠军略就能够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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