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确实没有欺负我了。”小灰狐这才将事实说出口，“只不过以前，曾经骂过我几句而已。”小灰狐将真相轻描淡写的带过。

易长乐听着小灰狐语气平静，并没有生气和愤恨之情，对于别人的谩骂好像逆来顺受一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几句？可我听说他们骂你丑狐狸，还扬言要将你赶出青丘，这些好像不是骂你几句那么简单。”

“他们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吗？”易长乐对视上黑袍之中小灰狐唯独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

小灰狐没有回避易长乐的视线，平静地回答道：“不生气，我早就习惯了。”

易长乐听完小灰狐的答复，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转身朝着身后的小狐狸们招手。

小狐狸们看到易长乐的手势之后，立马来到易长乐身边，一齐朝着小灰狐弯腰，“灰烎，对不起，我们不应该骂你丑狐狸的，也不该让你滚出青丘的，我们错了。”

看到小狐狸们道歉的动作，灰烎那双眸子终于不再平静，眼底有恨意一闪而过，随后又迅速恢复原样，朝小狐狸们开口道：“无事，我没有怪过你们。”

小狐狸们得到灰烎的答复，全都松了口气，抬起头来齐刷刷地望向易长乐，等着易长乐下一步的指示。

易长乐没有错过灰烎眼中的恨意，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当着小狐狸们的面，一脸歉意对着灰烎的娘和灰烎说道：“不仅这些小狐狸，说起来，我也歉你们一个道歉。”

“如今青丘是我管事，你们身为青丘的族民，却在青丘饱受欺负，是我监管不力。”在狐狸们震惊的眼神中，易长乐弯下腰去，语气诚恳真挚道：“对不起。”

灰烎的娘愣了愣，有些慌忙地将易长乐扶起，“少族长，使不得、使不得，以您的身份怎么能同我们道歉……”

易长乐扶住灰烎娘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无关身份。”

……

易长乐告别灰烎母子，带着小狐狸们离开了，在送小狐狸们回去的路上，易长乐朝小狐狸们问道：“三界之中，你们觉得我的身份够尊贵了吗？”

小狐狸们闻言，齐刷刷的点头。

看到小狐狸们的样子，易长乐对小狐狸们教导道：“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做错了事，也会道歉，所以道歉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不悔改。”

小狐狸们懵懂的点头。

易长乐接着道：“你们仅仅是因为灰烎有鬼族的血脉，便欺负他，虽鬼族在三界之中声名狼藉，可灰烎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本来你们这样欺负他，他可以选择不原谅你们，就算打你们一顿，你们也得受着。”

“可灰烎却说从未怪过你们，你们不该心存侥幸，这只能说明灰烎是个好孩子，你们懂吗？”

小狐狸们重重地点了点头，“懂！”

“日后不可再孤立会灰烎，有什么有趣的事，也喊上他。”易长乐朝着小狐狸们提醒道。

“好！”小狐狸们一齐答应。

易长乐满意地点头，将小狐狸们逐一送回了家。

乐桃是易长乐送的最后一个，临分别前，易长乐有些抱歉地和乐桃说道：“小桃儿，玄羽以后不会再来给你们讲故事了，他本是朱雀族的少族长，也得给朱雀族的小朱雀讲故事。”

看着乐桃失望的耷拉起脑袋，易长乐立马安慰道：“以后就由我来给你们讲故事，我不止给你们讲九尾狐族的故事，连三界史，也当成故事给你们讲好不好？”

“我在应天书院时，可比玄羽优秀，我给你们讲的故事一定更有趣。”易长乐拍着胸脯保证道。

乐桃听完抱住易长乐，软糯糯地说道：“少族长，谢谢您。”

易长乐摸了摸乐桃的小脑袋，“有什么好谢的，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乐桃却摇了摇脑袋，“我说的不是这个，谢谢您带我们去给灰烎道歉，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听到乐桃的话，易长乐欣慰地弯起了嘴角，三界众生都说狐族最擅长于玩弄心计，可易长乐却知道，青丘的这些狐狸最是淳朴。

……

和乐桃分别后，易长乐却没有回天兰苑，折返回了灰烎家门前。

灰烎的娘看到易长乐后，有些吃惊，“少族长？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易长乐笑着指了指屋内，“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灰烎的娘连忙将易长乐迎入屋内，将凳子擦了又擦，才请易长乐坐下，灰烎并不在屋内，可能是在自己的房间中。

易长乐看着眼前有些破落的屋子，朝灰烎的娘问道：“就你和灰烎两个人住吗？”

灰烎的娘站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易长乐看着灰烎的娘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你快做，我并没有恶意，你不用紧张。”

灰烎的娘这才在易长乐身边坐下，“少族长，我知道您没有恶意，只是这些年来，并没有人来过我家，所以……”

易长乐知道青丘的狐狸们大多都孤立这灰烎母子，但没想到严重到这一步，“难道你的亲人不在青丘吗？”

“在，只是……”灰烎的娘吞吞吐吐不愿开口。

易长乐心中明白了大半，“是因为灰烎的爹，不愿意认你们？”

“是。”

易长乐闻言，生气地拍了拍眼前的木桌，“看来青丘的民风确实需要整顿整顿了。”

易长乐的话音刚落，屋内的一道侧面打开，灰烎走了出来，朝易长乐求情道：“不关青丘族民的事，还请少族长不要怪罪他们。”

“为何不怪？”易长乐没有忘记小狐狸们向灰烎道歉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少族长，可知我的生父是什么人？”

“不就是鬼族那个九离，表面上温文儒雅，暗地里在三界各处抓些貌美女子回去做炉鼎，三万年前，九离的真面目暴露，大多数女子虽已被他谋害，唯有少数几个活了下来，你娘就是侥幸活下来的女子之一，而你就是九离的遗腹子。”易长乐一脸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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