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三魂气府之中,还寄存着灵枢赠予的三道剑气。
曾经在他一无所有,如困于瓮中之鳖的困顿之时,都能能够一剑斩去六公子的义体的剑气。
有了灵力的供应,那三道剑气就不再是封于鞘中,不得脱出的尘封之物了。
便是在他神念驱使下便可出鞘的绝世锋刃。
“嘿嘿,都不用我说你就想到了,悟性不错嘛。”
灵枢笑意盈盈地走向他,将手中的梅花纸伞交到他的那只金色的幻肢手中。
在梅花纸伞与手掌接触的那一瞬间,它就变化了起来。
一层清光从伞面散出,伞的状貌变成了一团模模糊糊的马赛克,长条状的马赛克物体握在手中,大有一种不可描述的奇怪观感。
混杂的色块在他的手中扭曲重构,在马赛克全部消失后,手中纸伞已然不再,只有一柄青碧剑芒萦绕的断剑。
那剑剑锋明澈如水,只是看一眼,就只觉那剑上的清光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住。
唯一的不完满之处,只是剑在距剑柄两尺半处斜斜地断裂开来,剑尖已然不在。
断剑剑刃上铭刻着两个他从未见过的篆字。
但他脑内的反应告诉他:他认识那两个字,那是那柄剑的名字。
“却渊”
白衣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剑上,手指尖如蜻蜓点水在剑上划过,望着那剑锋,她的眼中神光溢彩。
从她的神态便可看出——那是曾经那位仙人的剑。
他还未曾得知那位前辈的姓名。
上一次使用剑气,他只能牵出一道模糊的剑意。
而这一次,他的剑意已经能够在手中化成为实体,展现出仙人之剑的状貌。
李盈缺只是握着那柄剑,就已经能够确定,手中的三尺之物绝不是头顶那将落而未落的黑剑锋能比拟企及的。
这是仙人的剑。
是能扫荡山河江海的剑。
灵枢喃喃道:
“虽然我很高兴能再看到它,但现在你才是吾主,我要以你的利益为最高权重计算标准,就算有吕苍岩给的身外身作为灵力支撑,以你的躯体作为这三道剑气的出力,对你的躯体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李盈缺笑道:
“太勉强……你是说,我要使用它,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是这样没错吧?”
“是的——吾主,你要想清楚,你最多能斩出三剑,一旦用了,以你现在的经脉水平,灵脉受损的可能性极大,大概在96%以上。”
李盈缺专注地看着手中剑,下意识地回应:
“灵脉受损又会怎样?”
“灵脉如果受损,除非你能遇见惊世骇俗的机缘,否则此生别想走上练气士的道路了。”
这个世界,遗蜕者中的武夫和练气士两条道路,武夫修炼更简单,耗费金钱更少,成型更快。
只要有了靠谱的义体,植入写入武学的芯片,就能成为武夫,就连作为武夫之根基的内力,也能通过内息气炉增幅。
但如若真正想走到遗蜕者之中巅峰的层次,还是要走上练气之路。
“嗯,我清楚了,可是我想问一下,如果不用这三道剑气,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嗯,当然没有啦。”
她说得毫无停滞。
一股笑意突然涌上李盈缺的脑海,可是在这静止的时间之中他连咧开嘴这种事都无法做到。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只有三剑,灵脉什么的,不要就不要了吧,练气士什么的,不当也罢……”
在这紧急时刻,他却有心情揶揄道:
“难道说,我成不了练气士,没希望成为仙人你就不会帮我了?”
少女笑意更甚。
“那当然是不会了,就算不能当练气士,成不了仙人,就算连武夫都做不了了,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魂归地府。”
“那好,请再帮我一次吧。”
“当然,还请不用担心,那么,我要让时间再次流动起来了——”
“来吧。”
——
一声清脆的,如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在他闹钟划过,时间在他的认知中再度恢复了正常。
时间都正常,意味着高悬于他的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继续向着他的颅顶落下!
白无常那仿佛能摧山倒海的一剑,还在向着他覆压而下!
李盈缺放开了仍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黑伞,将其塞回到了腰间悬挂的淡雨玉佩之中。
他手中的剑出现后,寄宿在所谓“圣器”狍鸮之中的那个东西的私语就变得更加急促了。
它好像很着急,但他现在不想去管它,也不再需要它的“帮助”了。
以身外身所化的那只左臂,握紧了那柄“却渊”的剑柄。
他能感受到,澎拜的剑意,正在他的经脉之中奔行不休。
剑意与剑气若比作涛涛江水,他的经脉就像不堪重负的河沟,太过狭窄,在波涛的冲击之下将要土崩瓦解。
那感觉虽然痛苦,却又充盈到难以言说。
黑剑锋的压迫已经逼近颅顶,他的左臂牵动青碧剑锋。
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隐约能看到一身白衣,扎着两个圆形发髻的少女,在他的身旁微笑着伸出纤手,与他一同握住“却渊”。
与上一次使用之时别无二致,又有八个大字,浮现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是那位不知名仙人的剑诀,只要将剑诀念出——
不同的是,上一次的自己仅仅只是借用一下剑气,她的身与魂,气与道,没有一丝一毫是自己所能领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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