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脸上流露出哀伤:“数月之前,王兄尚且无法接受被父王囚禁于此,就是小妹也数月不得见王兄,今日看王兄神采十足,我也就放心了。”
“嗯……没什么,你看我现在喝的都是花茶,连酒水都戒了。”刘迁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陵儿,你真倾心于相国?”
刘陵听到这话后,内心更痛,但脸上却已经没什么表情变化,她已经对父兄失望到了极点,只是摇头:“王兄,我亲近相国,不是为了父王的大业,何曾真正会把心托付于他?”
“那就好……那就好……”刘迁点头。
刘陵又道:“我知道我们迟早都要与他兵戎相见,既然是这样,又怎么可能真的倾心于他?”
“陵儿,还记得我们小时候……”
兄妹两人随意说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儿,刘陵笑着笑着,眼睛都红了。
她只当作自己没有看到某个角落里被隐藏的铠甲,某个帷幕后边,露出寒芒的锋刃……
刘陵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自己在父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吗?
可是,自己的守宫砂都还藏在衣袖之下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明明自己已经为这件事情谋划了太多,付出了太多,甚至于在没有遇到李欢之前,自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了霸业献出生命。
可结果,霸业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认为自己也有分享的资格。
真的是疯狂到了无法劝说,亲情都已经不存的地步了。
目送着妹妹走出宫门,太子刘迁掀开了遮住铠甲的绸布,披上铠甲,拉开了遮住长枪的幕布,攥紧了寒芒逼人的长枪。
刘迁伸手轻轻抚摸着寒气冻手的兵刃,目中全是寒光闪动:“此战,当为我逆天改命!”
卓文君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她的心情也好到了极点,因为她有了。
这是她没想到,李欢也没想到,刘陵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反而是李欢整日疯狂耕种的土地,却一直都没有种上种子。
白止眼神羡慕的看着卓文君,刘陵的眼神却满含怀疑,似乎很想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李欢的血脉。
“哼,有的人,就是矜持,矜持到最后又剩下什么?”卓文君出言嘲讽起来。
刘陵冷冷道:“谁知道是不是李郎的血脉,你商家之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哟,瞧你这话说的,李郎那句话怎么说的?”卓文君翘着兰花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吃过葡萄?”刘陵冷笑。
“听李郎说过,是西域之地才有的一种水果。”
白止看着两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解围道:“放心吧,文君身边有不少的绣衣使者看着,她腹中的血脉,确实是夫君的。”
听完这话后,刘陵就更气了,她当然不是真的觉得卓文君腹中的血脉不是李欢的,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攻击卓文君的点儿罢了,谁知道白止这个老实人,竟然一下就给点破了……
真的是没朋友啊!
“翠花快生了,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卓文君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儿,显摆的意思,远胜于谈论生男生女的兴趣。
白止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翠花都不曾做出过卓文君这样夸张的动作。
李欢终于在这个时候到了。
“都在说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紧挨着卓文君坐下,对于卓文君的宠爱,已经完全流露在行为举止之间。
但凡是穿越的人,对于历史上出名的女子,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理作祟。
如果这个穿越者正好身居高位,那么这个历史上名声不小的女子,多半是没有办法逃走的。
刘陵看到李欢后,眼中的冷意,就变成了一抹柔情。
“和我们想的一样,他们确实表面上做了一套,背地里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谋划好了。”刘陵给李欢倒了花茶,李欢喝了一口润了下嗓子。
“这么说,当初关于你王兄刘迁摔断了腿的说法,也是谎言。”
“是。”刘陵点头:“我刚刚看到了他藏在宫中的铠甲,首战出其不意,他们怎么失败?”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南越军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刘陵见李欢不肯说,还是追问:“难道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
“谁会吃饱了没事儿做,干出这样通敌卖国的事情?”李欢愕然的看着刘陵。
刘陵松了一口气:“我们这边会死很多的人?”
“死的都是誓死效忠你父王的人,这些人不死,刘不害上位之后,用不了几年,他就会变成第二个刘安。”
刘陵怪哉:“为什么都是祖父的儿子,济北贞王却和我父王如此不一样?”
“这个很好解释啊,吕布从不认为自己是三姓家奴。”李欢随口说着,已经迫不及待的尝起来了卓文君亲手做的菜,味道实在是太顶了!
“吕布是谁?”三女脸上都带着大大的问号。
“喔……”李欢这才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立刻就让吕布提前几百年问世了。
“古代的一个勐将,此人号称当世第一勐将,所向无敌;但是他为了高官厚禄,杀了自己的义父之后,转投新主,又拜为义父。
那曾想后来又为了高官厚禄,杀了自己第二个义父,时人骂他三姓家奴,但他自己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三姓家奴;反而是认为这两个义父,都是老贼,都与他势不两立,都对他不好。”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刘陵这话出口后,又翻了一个白眼:“我也算是熟读历史,世上若真有这样一个人,史书上怎么可能没有记载?”
李欢咽下嘴里的鱼肉:“你忘记了……”
“喔喔喔,对了,你来自于两千年后,瞎编的就直说呗,怎么总是能瞎编出这么多东西呢?”刘陵真是对李欢无语了。
自从四人在桌面上聚会商量各种策略,刘陵说漏了嘴之后,白止和卓文君更是把这个当作闺房之乐,尤其是卓文君,最喜欢问的就是两千年后的人们,都喜欢用什么姿势……
“行了,你们就当我胡扯的,但人本身就是这样,有些错误的事情,在有的人看来,这就是对的;对的事情呢,反而成为了错的。”
李欢放下快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未曾开封的密信:“长安来的,母后生了,你们猜猜看,是皇子还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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