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制作红糖的工艺,简直比造纸术都简单容易。
李欢是发现了,在汉人的眼中,南方就是不毛之地,就是司马迁在史记里写南方,也是不过尔尔,可在自己的眼中,南方遍地都是钱啊!
这个时代的糖……一言难尽,除了自己最爱的蜂蜜,味道极为纯正之外,别的不提也罢,后世家家户户都能吃到的白砂糖,皇帝刘彻一辈子也没吃过一口……
如果自己把熬制出来的红糖推广出去,那有将是何等恐怖的一笔收入?全国独一家?想想嘴都能笑歪了。
虽然说,制糖的工艺本质上真的是处于一种有手就行的地步,彷造起来也不难,可是自己的老板是刘彻啊,这门生意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揽入自己怀中,这就相当于是变相的官营。
如果彻底收为官营,李欢相信刘彻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没有工夫算账,但是桑弘羊绝对有足够的工夫算账。
官营之后,各层级的官员们过手一下,也会沾染点油腥的味道。
可如果放在自己这里呢?自己可以上缴纯利润的七成进入刘彻自己的腰包,官营之后的收益,能有自己给的纯七成利润多么?
毕竟,小舅子刘彻的绣衣使者们都在睁大眼睛为刘彻数钱,刘彻没必要做这种把自己的钱,又分一遍给别人的习惯。
司马迁竖起耳朵,等着李欢的下文,结果李欢却喝着蜂蜜水,啥都不愿意说了。
“侯爷,您准备带着下官前往淮南国?”司马迁忍不住问道。
李欢摇头道:“我大汉的太史令,怎么可能去淮南国?你不想做这个官职了?”
“怎么会?”司马迁歉然一笑:“我家世代都是史家的,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只是……”
“你想问我到了淮南国以后,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新发明吗?”李欢咧嘴一笑:“这个简单啊,你重新挑选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跟着我们前往淮南国去不就行了,将他的见闻全部都记录下来,拿回来给你看。”
司马迁差点就点头了,可一想到这个不管自己多么信任的人,都有可能为李欢所俘获其内心——或是以金钱动其心神、或是以权威压起体表、或是两者皆用……
那么,这个人记录下来的东西,还能信任吗?
他可是眼看着张汤这样的勐士,都在李欢身边逐渐沉沦了下去,更不用说公孙敖这样提刀征战疆场的勐将,这些日子的人生格言已经从“马踏匈奴,横扫草原,纵横漠北,饮马瀚海”变成了“今日无事,勾栏听曲。明日也无事,勾栏听曲,后日也无事,还是勾栏听曲……”
亏得这个人日后不会长久在陛下身边,否则的话,司马迁都担心这种奢靡之风,会让皇帝失去了锐意进取的精神。
“其实,只要是关乎利国利民的大事,下官也未尝不可……”司马迁的态度越发谦卑,回头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田地,对着李欢流露出来了一个笑容,转身又加入到了秋收的大军中去。
“这人驴木脑袋,还是认为跟着你,就能升官发财了?”公孙敖磨着镰刀,觉得司马迁真是奇怪,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李欢流露出来了一个极其邪恶的笑容:“还是他有龙阳之好,已经看上你了?”
“你真恶心!”李欢鄙视了一番,摇头说道:“这才是个好官,如果咱们大汉,能多几个这样的官员,百姓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
“不懂那么多,你还去割不?”
“不去了。”李欢沉吟道:“此情此情,我忽然诗兴大发,想要吟诗一首……”
“你只要不是淫性大发,要淫湿一手就行!”公孙敖提着镰刀,贱兮兮地笑着:“今天晚上,咱们去勾栏听曲儿,看我怎么淫湿一手!”
李欢强烈鄙视:“我这一首观刈麦,是要流传千古的,你懂什么?粗鲁!”
“哈哈哈……”公孙敖完全不在乎,大笑着走向了地里去割麦子。
李欢的观刈麦还没有流传开来,淮南王聘请公孙敖为淮南国大将军的书信,就已经到了。
公孙敖做足了姿态,让淮南王的使者足足跪了半个时辰,方才出恭完毕,走出去迎接。
他急匆匆的和李欢辞别之后,就已经踏上了前往淮南国的道路去了。
李欢这个时候,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公孙敖这个奇怪的法子,会不会是皇帝刘彻给他指点的呢?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可能想的出来这样一个让淮南王又爱又气的办法?
这算什么?买一送一?
秋收完成之后,晒粮食,就成为了安阳县的第一要务,同样伴随着的,还是驱鸟。
今年晒粮食,到处都是光整的水泥地板,百姓们家家户户都乐得合不拢嘴。
县令却已经在这个时候累倒了……
这是真的累倒了,安阳侯亲自装模作样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县令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于是从没干过农活的他,亲自在田地里不分昼夜的收割粮食,搞得一群小吏们都快崩溃了。
大家平日里干的都是些什么工作?
然后,县令累倒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小吏也累倒了。
李欢特意让人去查看了一下,这是真的累倒了,包括那些小吏……
晚上睡觉的时候,县令总是浑身上下疼得睡不着,痛苦的呻吟声,时常会持续到睡梦中还在继续。
李欢本想亲自去慰问一下的,但是卫少儿极力反对,说这样很容易让这个小吏马上升官离开安阳县,这样愿意亲自在田间地头埋头苦干的县令,是真正的好官,多留在安阳县一些时日,是安阳县百姓的福分。
李欢觉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是好官,你不让人家往上升?非要压在最底层?
只是……稍作思索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老婆说的话很有道理。
人到了什么位置上,不是良知决定自己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的,更多的时候,真的是屁股坐着的位置,决定了自己的脑袋应该怎么想。
于是,他让人给县令送了一些丝绸过去,当作是褒奖,给那些累倒的小吏,也送了一些钱粮过去,当作是慰问。
丰收的日子,李欢又开始天天射鸟,箭法不敢说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就算是射杀惊飞的的麻雀,也少有失手。
光头强觉得李欢是天生的射凋人,对于箭法,有着绝佳的天赋,如果长年累月下去,或许可以射死匈奴中的射凋人。
射凋人是什么级别?
光头强说,李广就是能射死射凋人的级别……
李欢立刻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太可能成为李广那个级别的神箭手。
但射鸟是真的快乐……
新型改制的战车和民用拉人的马车,同一时间推出。
司马迁在李欢的启发之下,将马车分成了运人、运货、战车三种类型。
战车就是最初的那种多层减震钢板叠加的马车,战马身上披上带有铁尖刺的护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马车前方的驾杠上,有铁卡扣,安置有挺刺出去的战矛,且不止一根,远远看去,密密麻麻,李欢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匈奴人的骑兵敢于和这样的战车对冲,那真的是第一时间,就会被撕碎!
战车的后方车厢内,除了头顶固定好遮挡箭雨的顶篷之外,其余的布置,和正常的战车没什么区别,包含了驭手和左右两边的副手。
唯一不同的是,这样的四轮战车上,可以安置的副手能多出好几个,手持长戈、弩箭、投石的人,李欢认真算过,最多可以安置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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