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老陆看见,说不定还会被其笑话。
但梦中那只长满老茧青筋暴突的手,留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就算此刻他睁开眼睛,也不能将其遗忘。
相反,那只手仿佛就那样印在他脑海里,成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苏长歌自顾摇头,还真是奇怪啊!
但他心里却清楚,刚刚自己在梦中的感觉,就跟自己手中抱的这个盒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心情复杂,又不想被老陆看出来。苏长歌干脆回到车内,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小哑巴。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刚刚那双手带给他的感觉,让他始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至于这感觉奇怪在什么地方,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本以为那些追赶小哑巴的人,会很快追上来。
没想到这些人一个都没追来。
这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苏长歌也没想不明白。
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刹马镇了。
老陆说过,要在刹马镇稍作停留,顺便补给一下路上的食物,还有回家带给家人的礼物。
除了在青云门所知道的那些事情,苏长歌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所知甚少。
这一次,他之所以会选择跟老陆回家,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想把这个黑色的盒子送回去,这样一个盒子带在身边,终究让人心里有些沉郁。
在这个仿佛望不到天际的原野里,几乎走了一整天的时间。一路上也并没遇见一个路人。
总之,这一路上,看似无比安静而悠闲。实际上苏长歌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那些追杀小哑巴的人,竟然没有追上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小哑巴还真不会说话。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口,还是一开始小哑巴其实就会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哑巴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一点。
天上的日光逐渐弱了下来,最后变成一轮血红的圆盘挂在天幕。
这也就意味着,夜晚即将来临了。
苏长歌正坐在车头,老陆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跟苏长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时候,车里的小哑巴突然咳嗽了好几声。
苏长歌赶紧走进车内。
小哑巴已经醒了,看样子身体也恢复得不错。看见苏长歌后,小哑巴想要起身,忙着跟苏长歌打招呼:“师...兄。”
起到一半,终因身体不支,没能如愿。
苏长歌走过去,在其旁边坐下,拍了拍其肩膀:“你刚醒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要强撑。”
小哑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师兄,那些追杀我的人呢?”
“没人追来啊!”
小哑巴听后一愣:“不对啊!那帮人穷凶恶极,一看样子就想要了我的命。他们怎可能放过我们呢?”
苏长歌把黑色的盒子放在一旁,看向小哑巴:“你能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一下么?越仔细越好。”
小哑巴点点头:“当时我跟师兄分开后,就想着赶紧离开青城。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会找到师兄了。师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当我回客栈去拿东西时,已经有人事先埋伏在我的房间。有五六个人,都是身穿黑衣蒙着面罩,手里拿着长刀。眼神凶孽。
我身受数刀,侥幸逃了出来。
但这帮人却穷追不舍。我在逃命中,也不知要往哪个方向去,只是一路往前奔。没想到就遇到师兄你了。”
“都是铜门师兄弟,能再次相遇,也证明我们有缘。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小哑巴虐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师兄两次救命之恩,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师兄。”
苏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如果这小哑巴真有什么问题,那带在身边,就更好办了。若其本身真的遇难,本事同门师兄弟一场,帮上一帮也说得过去。
晚上又是在野外过夜。只是这次没有什么城隍庙。
而是老陆找到的一个洞穴。老陆说这是卧龙岩。
至于名字为何而来,老陆也说不清楚。只记得他年轻时候,来这里休息过一晚。当时还有老太爷一行人。这卧龙岩还是老太爷说给他听的。
这卧龙岩,里面也是宽敞得很。四五丈的空间,头顶高度有两丈左右。人坐在里面,也感觉不到深秋带来的寒意。
倒是燃烧的篝火,让三人都感觉十分暖和。
吃过晚饭,小哑巴的身体状况仿佛好了很多。更是要守夜。
这荒郊野外的,如果没人守夜,这脖子上的脑袋,恐怕怎么滚落到地上的,恐怕都不知道。
苏长歌没同意,一来这小哑巴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二来他还真不放心。这小哑巴的两次出现都太巧合了。这就让苏长歌不免怀疑其有什么别的企图。
但暂时也没什么证据,就只是把此事藏在心中。
再说,苏长歌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尤其是这来意不明的小哑巴。苏长歌就更不放心了。
这一晚,小哑巴和老陆就睡在火堆旁边。
老陆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更可能是赶了一天马车的缘故,倒头就睡着了,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小哑巴请求了几次要来守夜,苏长歌没答应后,他也只能作罢,就跟老陆两人躺在火堆边睡着了。
苏长歌则抱着木盒子,坐在火堆边,看了一眼拴在一边还在吃着马粮的那匹灰马。那灰马回应般打了一个响鼻。
苏长歌把木盒子放在火边,一直思考着这木盒子的事情。
很快,他拿起这个木盒子,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夹层,更没发现什么诡异的文字。倒是盒子里银色的骨灰,正安然躺在里面。
当他正准备关闭盒子的时候,发现那银色的骨灰竟然诡异地扭曲。幻化成一张布满褶皱的脸,这脸就像是电影里的回放一样,一点点在在变得年轻。
直到变成一张精致的少女的脸。
苏长歌一愣,正要仔细地看清时。那脸竟然不见了。再去看时,盒子里只有静静躺着的骨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他看见的幻象。
重新把骨灰盒盖上,苏长歌心里有了一些主意。
刚刚这盒子里的变化,他敢肯定绝不是幻象。虽说跟幻象很像。
但对于一个筑基六重的人来说,现实和幻象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骨灰盒,在关键时刻,恐怕是他保命的关键。否则老陆也不会一而再二地叮嘱自己,说是老太爷亲自交代过了,要让小公子照顾好太奶奶,千万不要把太奶奶弄丢了。
虽说苏长歌不理解这句话,更不理解一个死人的骨灰,怎么可能就会弄丢了。
但他隐隐觉得,这盒子里恐怕还暗藏着其他奥妙。
此时也是夜深人静,闲来无事,苏长歌又把师傅顾倾颜交给自己的“一叶障目”又重新在脑海中观想了一遍。
入定闭目,他用意识操控着老陆用来吹小曲儿的枯黄叶子。
十几张叶子渐渐从地上悬浮而起。在苏长歌头顶停留,这些叶子突然变得坚硬,如一把把叶刀在苏长歌头顶盘旋。
他意念一动,十几张叶子犹如锋利的刀刃,嗖嗖地飞了出去,半片叶身已经没入到地底。
这一叶障目要是厉害了。对他今后在的实战,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他背在身上的深渊之剑,一直静静地躺在剑鞘里,像是沉睡了一样。这深渊之剑最近有点反常。仿佛丢了魂一样,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嗡鸣震动了。
莫非这深渊之剑,已经感知到魔王已经逃脱了禁制,现在已经接管了整个青云门。
而现在青云门的人,大多数都也战死。只有少数人在疯狂逃命。
也不知大师姐白瑾,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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