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本就有反心。而今听到严庄的话,自然心中意动。
“军师所言有理,只是如今郭子仪驻守在太原,恰好阻住我们西进的道路。”安禄山轻声说道。
郭子仪乃是宿将,他若是驻守太原,可不容易攻下。
严庄却是笑道:“节度怎么忘了,我们可是怀有圣旨,我们可加假道太原,南下攻打雍丘。此正是假道伐虢之计也。”
“军师此计甚妙。”安禄山闻言大喜道。
严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若此计不通,我们可派一万兵士,围住太原,却是围而不攻,主力大军绕过太原,直奔洛阳,正可出其不意,一举攻陷洛阳。洛阳既破,长安则指日可待矣。”
安禄山沉思片刻,乃高声喝道:“军师之言,犹如发自我之肺腑,且与三日后再杀牛羊,犒劳三军,清君侧,诛杀奸相,以正乾坤。”
“谨遵节度之命。”众人皆是拱手称是。
且不说安禄山在此准备起事,安元贞接到圣旨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
雍丘这个地方,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哪怕是回到京城之后,必然会被问罪,那也留在雍丘好上许多。
苏落对他来说,就像是个怪物。
当圣旨传达的时候,张巡和许远同样在旁边。
看到圣旨的内容,他们二人彼此之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尽管苏落如今已经成了反贼,但是他们却还是相信苏落曾经下过的判断,那就是安禄山会造反。
甚至在他们二人的眼中,安禄山是更加危险的人物。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张巡轻声说道。
在他看来,这道圣旨就是宣布安禄山将要造反的前奏。
他相信安禄山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可惜,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许远同样轻叹道。
安元贞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向张巡说道:“等到安禄山节度使到来,你就要随我返回京城问罪了。”
“若是安禄山来到雍丘,我们都将回不了京城了。”张巡冷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元贞问道。
“连苏落这样手里只有几十个镖师的百姓都会造反,安禄山手握数十万大军,他为何不能造反?”张巡带着轻蔑的微笑继续说道,“杨国忠不是一直都声称安禄山会造反吗?”
安元贞闻言一愣。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的兄长安思顺似乎也曾经说过,安禄山一定会谋反这类的话。
难道安禄山真的会谋反?
他的心里忽然忐忑了起来。若是安禄山真的谋反怎么办?
他虽然还有七千可用之兵,但是在跟苏落的战斗中被吓破了胆,士气已经非常的低落,根本不是安禄山的对手。
自己若是再被安禄山击败,自己恐怕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的等着安禄山到来,同时还得希望安禄山不要造反。
许远则是悄悄离开了雍丘,向着三家村而去。
他刚离开雍丘城,就已经被斥候队的人发现了行踪。
“你说什么?皇帝竟然下旨指派安禄山前来平叛?”苏落听到消息后,也是非常的震惊。
据他所知,安禄山的军队几乎没有南下的记录,他一直都是在跟北方的胡族战斗。
而苏落这样的谋反,西有洛阳,东有济南府,无论怎么看,都用不着安禄山前来平叛。
难道是李隆基对这些人都不信任?
却去信任一个胡人?
“是的。圣旨到时,我与张县令也是亲耳所闻。”许远轻声说道,“若是安禄山兵进雍丘该当如何?”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从苏落这儿再买进一些三弓床弩,以便守卫睢阳。
当然若是能够买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雷,那就更好了。
他现在已经觉得雍丘城肯定是守不住了,但至少要守住睢阳。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所以他打算先旁敲侧击一下。
苏落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太守放心,安禄山若是谋反,他是不会攻打雍丘城的。”
“何出此言?”
“安禄山生性多疑,如今真源县出了我这样一个反贼,而安元贞率领一万兵士,却连遭失败,他定然不会前来真源县搅这个浑水的。”
“如今你跟朝廷征战,难道不正该从中渔利?”许远不解的问道。
至少在他看来,如今的雍丘城,已是不堪一击。
“许太守自然知道这里面真实的情况,但安禄山却是不知的。安元贞连番败北,他必然会高估我的实力,自然不愿意陷入这个泥潭当中。”苏落继续微笑着说道,“而且据我估计,安禄山的打算怕是先奇袭太原,再以太原为根基,一部分兵攻打洛阳,一部分攻打潼关,最后进逼长安城。若是奇袭太原失败,他则会留一部分军队围困太原,而将主力攻打洛阳,再攻打潼关,进逼洛阳。”
许远听着苏落的分析,倒是频频点头。他虽是觉得苏落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却仍旧存有一丝疑惑:“安禄山如此打法,难道不会担心后方不稳?”
历史上的安禄山,打的便是类似奇袭的战法,虽然看起来势如破竹,但是所占领的地盘却很小,甚至很狭长。
于是攻下长安之后,便开始快速走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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