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的可怕，几个少年胆若寒蝉，若是说整个书院之中他们最怕谁，不是老夫子，而是眼前的这个‘小夫子’陈凡。

虽说陈凡这些年对他们极好，不曾打骂他们，充其量只是偶尔给一个脑瓜蹦儿，可陈凡生起气来，虽说不动手，可是却更加让人心惊胆战，那种不吭声的生气，让他们觉得压抑和沉重，曾经王铨旌就说陈凡还不如动手打他一顿来的舒服。

而且这些孩子打心底里佩服陈凡，甚至超过了纪青书，不只是因为那一个个的小故事，还有那些故事之中所蕴含的道理，其实丝毫不比纪老夫子教给他们东西要少，所以对陈凡是又敬又畏。

此刻哪怕再好吃的肉串众人也没了心思，其他人倒是还差一些，尚小莹此刻也如同陈凡一样，脸色不太好看的盯着那中年文士。

在书院这些年，她其实早就已经将纪青书和陈凡当作了自己的家人，比起自己真正的‘家人’来说，反倒是纪青书和陈凡真正正正且实实在在的给了她‘家’的感觉，虽然平日里与陈凡斗嘴，甚至有时恶语相向，可却打心底了将陈凡当作了家人，纪青书亦是如此。

要知道这小一年之中，整个书院里，没人敢拿纪老夫子的身体说事儿，更别说提个死字，而且还是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这一年陈凡对此极为敏感，哪怕一些孩子看着纪青书的身体每况愈下，独自议论时被陈凡听到都免不了被教训一番，

“出去！”陈凡那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怒意。

中年文士眼眸一瞪，指着陈凡道：“诶？你这娃子……”

话还没说完，尚小莹便也拍案而起，美眸之中那怒意喊不掩饰，呵斥道：“出去！”

中年文士气的不轻，手都在发抖，指着陈凡和尚小莹老半天，才道：“我与你家先生那是故交！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说着这中年文士就指着纪青书气愤的道：“诶？你这酸秀才？倒是说句话啊？”

可纪青书反而像是在看笑话一般，抚须而笑，竟是极为开心，就是笑呵呵的，闻听中年文士的埋怨，纪青书这才道：“呵呵呵……我不认识他！”

听闻纪青书的话，这中年文士好悬没气的背过气儿去。

“不好意思，我家先生不认识你，请吧！”陈凡脸上毫无表情，一副撵人的姿态。

“好好好啊！你们这一大家子，欺负人是吧？”中年文士指着一众人，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出去！！”

众人竟异口同声的指着门口。

“哼~”那中年文士知道惹了众怒，拂袖离去。

“先生……我……”陈凡自知理亏，先生定然是认识这文士的，可是自己开口撵人，着实不对，可他现在真的受不了，也接受不了纪青书要离开的事实。

从最一开始的想要混吃混喝，到后来受先生教导，无论是书上的道理，还是书外的做人，亦或是拳法修炼，陈凡彻底将纪青书当成了自家人，如同长辈。

这种来自长辈的疼爱，关爱，是陈凡从未有过的，所以格外珍惜，视若珍宝。

其实尚小莹与陈凡是一种人，两人其实很像，只不过不同的是陈凡没有父母，而尚小莹是有父母但是却没有感受到父母的关爱，两者之间差不多，虽然平时斗嘴，却也早已认可了彼此。

“无妨，这个……文士，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纪青书满脸笑意，哪里有责怪的意思？

“噹噹噹~”敲门声再次传来。

陈凡猛然回身，刚要呵斥：“你……”

可一看，来人却并非刚刚的中年文士。

“无量天尊！~”

只见来人一身紫衣道袍，已经走进了屋内，手拿浮尘，留着胡须，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冲着陈凡等人行了一礼。

陈凡挑了挑眉，快步来到门口朝着外面看去，刚刚那中年文士已经没了踪影，回过头看向那紫衣道士，眼神颇为奇怪。

“哎呀，我滴老哥哥呦，你说你大老远的唤我来，我急匆匆的就赶来了，这饭都没吃。”紫袍道人直接越过了陈凡，当作没看到似得，冲着纪青书就去了，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烤串，余光还不忘瞥了一眼陈凡。

尚小莹和王铨旌等人颇为奇怪的看着眼前道人，平日间这书院很少有外人来，如今怎么一个接着一个？

“出去！”陈凡低声呵斥一声。

那紫袍道人像是炸了毛儿一样，跳起脚来，手中的浮尘指着陈凡怒道：“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是刚刚那中年文士吧？”陈凡狐疑的看着紫袍道人。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中年文士，我不认识。”

“呵……不认识？”陈凡微微一笑，有些莫名的玩味。

之前他就奇怪那中年文士来到时，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要知道他现在的境界，百米之内若有响动，必有所觉，之后更是小心翼翼，两人前后也就是两三句话的时间，可他分明只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不曾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交错响起。

等陈凡出去一趟再回来时，紫袍道人就已经变了颜色，因为陈凡手中拿着那中年文士的衣袍，还有一张假面皮。

“啧啧……还真是精致的很呐。”陈凡看着那张面皮，不由得赞叹起来，入手之后几乎与真人面皮无二。

“咳……不装了！就是我！咋滴吧？你咬我啊？”紫袍道人一甩拂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紫袍道人一脸得意的“不瞒你说，我就是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小郎君！人送外号玉面小蛟龙是也！~”

纪青书在一旁抚须而笑，拆台道：“道家，赵大眼儿。”

“不许叫我小名儿！”赵旷怒瞪一眼纪青书，嘴里还塞着肉串，含糊不清的傲然道：“赵旷！本座，赵旷！”

陈凡看了看手中的面皮，微微眯了眯眼眸，又看了看纪青书，将那衣服与面皮递回给了紫袍道人。

这让那紫袍道人一愣。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道：“先前是晚辈冲动了，在这儿给您赔礼。”

“不过……还请您对我家先生尊敬些。”陈凡直起身时，依旧毫不退让的看着紫袍道人。

“嘿嘿嘿，不愧是一家人，和这臭……咳~和老纪一个德行！”说着那紫袍老道来到纪青书身侧，直接抓起了两串肉串就造了起来，一点儿那是不客气。

一边吃着，一边拿着，一边还反客为主的与尚小莹等人道：“吃吃~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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