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解释?凯尔兰斯,作为尹贝尔联邦的执政官,我只需要对自己的这个位置负责,至于其他的,我也没多少在意的东西,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你们养在异端审判所的那些疯子,无所谓。
你们到底有多崇敬所谓的神灵们,无所谓。
最后你们是在信仰中迷失,还是在神的指挥下站在世界的顶点,无所谓。
我只是个孤寡的老人,现在我的孩子给我送回了一个儿子,99年了,我觉得这一次我终于能当一个好父亲了,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试图去挑战一个丧女的老父亲的决心。”
凯撒缓缓的站起身来,明明没坐在执政官的位子上,但当他朝着投影屏靠近的时候,对面的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
“尹贝尔联邦的联邦,指的不是分而治之,而是指的联合起来的意志,能够击穿顽石。
如果联邦的一切选中我为他们开路,会让你们感到恐惧的话,我向你们道歉,也只能是道歉。”
凯撒的眼神如刀子般的冷风,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骨骼作响的声音,然后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所以,我让你们别动他,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因为对于除了梅斯菲尔德之外的你们所有人,于我而言都只不过是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搞清楚你们的定位,这是我和圣堂之主的战争。”
听完凯撒的话,投影对面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在外边也是圣堂的顶尖强者。
强大的神之力赋予了他们荣耀,更是延长了他们的生命,但在听见凯撒的声音时,他们却好像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们会感觉到那种自己亲手放开了致命的野兽的错觉。
他们中有很多人下意识的回避了凯撒的视线,但是也有一些人,静静的正视着凯撒的目光。
没过多久,那原本喧嚣的一切,在这一刻暂时尘埃落定。
关于凯尔的一切事情,需要暂时延后,以免刺激到那个来自联邦的疯子。
就算是对于联邦恶意最大的教会,想的也是直接对尹贝尔联邦钝刀割肉,而并不是直面联邦执政官的面。
他们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那位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笑容的梅斯菲尔德教皇。
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隐约中,他们心中的天平好像又朝着梅斯菲尔德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
时间:次日】
地点:尹贝尔联邦·英基兰斯公国·王都】
唏律律
伴随着一声马儿的鸣啼声,一辆马车停在了独栋教师公寓前。
车厢大门被打开,凯尔无奈的说:
“埃兰娜,你可以再好好休息一下的……”
凯尔轻声的说着,他搀扶着脸色苍白的埃兰娜,朝着皇家骑士学院里属于奥莉薇亚的教师公寓的方向走去。
在来此之前,骑士学院这边的学院长已经提前将属于奥莉薇亚房间的相关钥匙转交到了凯尔手上。
这一点是得到了执政官那边的允诺的,让凯尔帮忙清扫一下奥莉薇亚的房间,稍后在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凯撒就会直接找过来。
在刚刚退烧的情况下,从凯尔口中知晓了这一切的埃兰娜抱着凯尔无声抽泣了一场,或许是因为身体依旧没有恢复,很快哭了一段时间后,她就这样沉沉睡去。
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她脸上虽然还带着伤感,但是却没有再流下一滴眼泪了。
“凯尔,你说你明天要去老师的公寓吗?”
凯尔点了点头,说:“嗯,执政官那边对我有一些安排,我需要去那里处理一些事情。”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埃兰娜轻轻拽着凯尔的衣袖,那眼神中的神情,让凯尔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再后来,埃兰娜就跟随着凯尔来到了王都。
在简单打扫了一番后,将奥莉薇亚的一些遗物包装好后,埃兰娜脸上沾染上了些许粉尘甚至没有时间去清洗干净,就在角落的一个沙发处缓缓闭眼小憩。
或许是因为受伤加上发烧所带来的影响,她的身体状态迟迟没有恢复,明明只是打算小憩,结果没过多久,就悄然进入了梦乡。
凯尔施展了一个魔法伎俩,清理掉了睡梦中的埃兰娜身上的污渍,然后从空间装备之中取出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埃兰娜鼻子抽了抽,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嘴里迷迷湖湖的说:“老师……”
凯尔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
奥莉薇亚主动走向死亡,其实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关于这一点,凯尔非常清楚。
在他当时对奥莉薇亚使用治疗魔法的那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对于当时的奥莉薇亚来说,这一身强大的咒力已经成为她那脆弱不堪的身体的负担。
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很好的充当那股力量的容器,而奥莉薇亚显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力量付诸东流。
她想让这强大到现在的她都已经无法发挥出来的力量,继承到自己的学生手上。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只要埃兰娜那边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依旧会继续进行龙血仪式。
当然,这个狡诈的女人隐瞒了很多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留存一身实力,那么奥莉薇亚的身体会先撑不住,逐渐瘫痪,最终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夜死去。
如果奥莉薇亚通过龙血仪式,将这一切力量都转移到埃兰娜的身体中,失去超凡力量本源的加持,她又会迅速面临寿命危机。
而且凯尔怀疑,奥莉薇亚的伤势会加剧,和格兰瑟姆领阻拦神选者的那场战斗有着直接关联。
可以说,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对于和奥莉薇亚师徒数年的埃兰娜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他没有办法假惺惺的告诉埃兰娜放宽心,不要想太多,只能将这个单薄的肩膀借给埃兰娜靠一靠。
下一次……
不,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凯尔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凶厉,这一次的事情,他记下了。
冰雪之神,恰好就是奥莉薇亚说的四神中的其中一位。
没关系的,都一样,反正他现在全部记到小本本上了。
最好不要给他机会……
不对,没有机会,他自己也会去创造机会。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凯尔站起身来走了下去,那个时间在通讯水晶之中见过一面的凯撒执政官,穿着单薄的长衫,隐约能够看到他身上那强而有力的肌肉。
在看到了凯尔后,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凯尔摊了摊手,说:“从我见到她开始,她基本就是这样了,每天手上都拿着一瓶酒,以她的实力来说,除非是酒神酿造的神酒,不然想要让她醉,基本不太可能。
可她还是每天都喝,光是清理房间里的酒瓶子,都花了好些时间。”
凯撒倒也没觉得奇怪,点了点头,坐在了公寓前的阶梯上,拍了拍那并不怎么干净的地面,说:
“坐,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凯尔走过去坐了下来,说:“现在的你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一个执政官。”
凯撒摇了摇头说:“没有人会天生是执政官。”
“可对于很多人来说,现在的你就和天生是执政官差不多吧,毕竟普通人的一生,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来说,那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瞬。”
凯撒摇了摇头:“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
他蹲在城堡阶梯上,大口的抽着烟,眺望着远方海面上冉冉升起的红日,喃喃道:
“尹贝尔联邦初期最艰难的时候,那个乖巧的女儿曾经问我要不要放下尹贝尔联邦,和她走,躲的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受这份累了。”
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凯尔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那确实是奥莉薇亚性格可能会干出来的事情。
他说:“可你选择留下来了。”
凯撒点点头,说:“是啊,我选择留下来了。”
“后悔吗?”
“会纠结,但不会后悔,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我身上还背着尹贝尔联邦这么多人的梦想和期盼,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凯尔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我俩就不是一路人啊,对我来说,只要珍视的人能过得好就行,所谓的大义……看心情。”
凯撒挠了挠头,闷闷的说:“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后悔?我也不是你想的这么铁石心肠,只是有时候多少有些身不由己,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终于我失去了她。”
凯尔不知道第几次发出叹息:“……你在难过。”
“嗯,你不难过吗?”
“我不知道。”
凯尔的表情有些迷茫,实话实说,虽然他被奥莉薇亚半强迫的认了个弟弟的身份,但确实没怎么和她频繁接触。
有一段时间里,凯尔对于奥莉薇亚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丰收祭时抓着啤酒杯大笑大闹的奇怪白发女人身上。
“她走的那天其实还好,缓一缓就好了。只是在刚刚,突然看到了那满桌的酒瓶子,我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兔死狐悲,但确实整个人就烦躁起来了。”
“这就是难过,我听巴特利特说过,你整天闷闷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深沉的很,现在见了一面,倒是觉得不错,至少看起来多了点活人的味。”
凯尔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说:“只是以前曾经有人和我这样说过——”
凯尔努力模彷着曾经那帝国的余尽】地下城中,某个老地精的表情和语气:
“其实分别也没有那么可怕。
65万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颗依偎的尘埃。
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能在一起。”
说完后发现自己模彷的一点都不像,还有些不伦不类,就笑着说道:
“所以啊,我觉得我也没那么难过。毕竟我是个会自我安慰的人,就算以后有什么人离开我了,我也会去想,以后遮风挡雨的大树是她,穿过手心的风是她,照亮夜路的灯还是她。”
凯尔微微出神。
只是真到了那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孤独吧。
凯撒点燃了一支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他肺活量显然是极好的,一口那烟就没了大半截,他轻轻抖落了一下烟灰,说:
“奥莉薇亚以前每个月会给我寄英基兰斯公国的包装鱼干。
我数了数,有三十二个,我就拿了个铁盒子放好,放进空间囊中,一天吃一个,想着每年她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全部吃掉。
可她回来时,我对那鱼干又不感兴趣了。
哦对了,她和你说过吗?
她一开始寄的还是冷冻鱼,每次都会在箱子里装很多冰块,但英基兰斯公国太远了,那时候还没有全面铺开传送阵,她送的东西,辗转送到我这里的时候,鱼都发臭了。
我每次都和她说挺好吃的,哈哈,其实都不能吃了,最后只能放在窗台上晒干,有时候会拿起那鱼干看看……
现在尹贝尔联邦的物流运输系统的速度倒是上来了。
你知道吗,当年奥莉薇亚来英基兰斯这鬼地方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发,站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一眼望去都是望不穿的山。
后来这里开发起来了,我就喜欢站在王庭的顶端向着这里看,总期盼我视力能够好到一眼看到这里。
有时候我还会特意上一下尹贝尔联盟大地图,看看那正不断被一代代后来者填充和开拓起来的领土,那时候这里的基建设施有点差,就算是魔导装备,数量也没那么多。
有那么一小会,我会特别想那孩子,她永远都是这么的乖巧,让她在外边我真的挺不放心,不像她哥哥……
实在是想的不行了,我就会努力回想她还小的时候,在家里画的一家三口的简笔画,和她的剑术天赋比起来,那简笔画真的丑爆了。
我画的可比她好,就对着记忆里的简笔画临摹着画,睡觉之前看上几眼,睡着以后就会梦到她回来找我了,成功率挺大的。
那孩子小时候还幻想着变成蝴蝶飞回我这里,但后来就知道,蝴蝶是飞不过星辰大海的。
所以她总说想抓一只能够瞬间移动的魔物,这样晚上就可以趁着我不注意,嗖的一下回家,然后到了早上又能嗖的一下回去。
后来她说她找到了能够替代那魔物的东西,但她也没有经常回来,毕竟在那孩子看来,如果当时在地下城的时候,她能够如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用那锐利的剑光撕裂一切,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样子她的同伴们就能活的下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一场精心布置好的阴谋,哪有那么容易就挣脱出来的,必须要抱有和他们玉碎的决心。
她是个很温柔的孩子,我也知道她一直都是在为别人挥剑,就算只是为了响应别人的期待挥剑,她依旧做到了这种程度。
可是那一天以后,她的剑就折断了。
她和我说,她要躲得远远的,安静一段时间,只是在通讯水晶的留言里和我碎碎念,说兰开斯特领的蚂蚁咬人很疼,比家里的蚂蚁凶多了……”
他轻声说着这样的话,声音很柔和,和他那高大的身躯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凯尔感觉这位人类最强者,现在好像整个人都句偻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心碎吧。
那话语中扑面而来的情绪沉重到让人窒息,光是听着他这样说,就好像是沉浸在了一段旧时光里。
原来就算是像这样半神中的至强者,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未来。
不,不对……
应该说,背负着太多人的期待,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将这个男人的一切都给捆了起来。
但是出乎预料的,凯尔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或者说,他很清楚,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才让一代又一代的人类,能够在逆风之中翻盘。
话说到这里,凯撒沉默了,最后只是伸出自己的大手,拍了拍凯尔的肩膀:“总而言之,这次回来后就别乱走动了,圣堂那边,短时间不会对你出手的。”
…以下不计费…
每天一次,我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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