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亮！？”二娃的声音虽然肯定，却还带着疑惑。肯定的是吴亮那种人渣当然会不得好死，疑惑的是，不敢相信张老板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毕竟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

张老板听后点了点头。“是啊，是吴亮，我当时也是那么回答的。那警官见我说的毫不犹豫，便没再说什么，连忙安排人手去侦查了。后来顺着那条路一直往下走，在离小红店里超过50公里的一处乱葬岗那里找到了货车，才通知我去确认的。驾驶室里只有两个纸人，是一对新婚夫妇打扮。尤其新娘，还做了红盖头。找到的时候两个纸人互相依靠着，做的并不细致的手指，还似拉扯在一起般。车厢里确实有被水泡烂掉的纸人，还有不少乐器，横七竖八的躺在那，说不出的瘆人。最惨的还是吴亮。不过我当时没看到，是后来听找到货车的警察们说，吴亮是活着被绑在货车上慢慢的被拖死的。别说皮肉磨没了，腿骨都磨断了。找到的时候碎皮肉沫顺着车轮行驶的痕迹一地都是。不过也只集中在道路到乱葬岗之间的十公里左右。我这才想起来，当时我们看到的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等找到车子的时候吴亮只剩半个身躯挂在车后面。警察赶到的时候还驱赶走了几只野狗，它们当时正在地上舔食吴亮的碎肉，有一只最大的野狗见人来了，叼着一段肠子就跑了，一个老干警追了半天都没追上，剩的几个都在那呕吐。如果再晚点来，估计剩下的残躯都要喂野狗了吧。吴亮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不过除了表情恐怖外，那张原本清秀帅气的脸倒是很好辨认，确实是他。“

“哼，他这种人，能喂狗也算是做了一点贡献吧。”二娃狠狠的说。可想到那副惨状，也觉得太瘆人了。

张老板似乎也觉得那死状太惨，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啊，人死仇消散，他也得到了该得的报应。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我是在雨夜后第三天临近中午被叫去的。等我到了那里，确认了是这辆车后他们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来，跟我去看看驾驶室”一个年长的警官把我喊了过去、门一打开，我居然发现那对纸人还在。还好是青天白日的，差点没把我吓的摔到在地。我疑惑的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叹息着跟我说：他也是相信点这阴阴阳阳的事情的。最主要的是他也是负责小杨被杀案件的，几番打探后，对小杨和小红的遭遇很是同情，当时见两个纸人做相互依偎装，手还牵着，心下感慨颇多。就先去帮着处理吴亮那具残躯了。这个纸人，他一时不忍心将他们分离。而且。说到这里，他神情严肃的看着我说：你在好好看看，这两个纸人，确实是你那晚看到的吗？我当时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又有些生气。认真的扫了两眼后说：女的倒挺像，反正打扮什么的也不差，只是看不到脸。可男的，这个纸人哪里看的出来是小杨了？。我那晚确实是看到小杨了，我跟他认识那么久，怎么可能连他的样子都会看错。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街上问问小兰，问问旁边那些人，好多个目击者，又不是我一个。

“见我动了怒气，他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安慰了我两句，说这事如果换做你突然听别人说，你会不会怀疑？会不会想多问问情况？我想了下，确实是。可我还是不服，我想了想说:可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啊，好些个人都看见了。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与我纠缠纸人的事。见我还兀自不服，就问我，想不想知道吴亮的情况，我当然是想的，他便叫了一个人来跟我详细的说了发现吴亮时的场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恶心我的，说的特详细，比我跟你说的详细多了。还指着当时已经清理干净的空地跟我比划。我是强忍着才没吐出来。不过我也确实发现了现场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呕吐物。那堆乐队纸人也被他们从车厢里搬下来了，不过也没几个好的了，我看到其中一个脸虽然还看的清，只是颜色都被水给冲花了。我疑惑的问，这些纸人他们准备怎么办？那年长的警官反问我，这些纸人该怎么处理。我想了想说，都烧了吧。他点头同意。“

“等他们把纸人和乐器都聚拢在一起，就准备点火烧掉了。我也凑上前去，想起那晚被他们齐刷刷的瞪着，后背还是有些发凉。现在这大太阳的，让我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它们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仍由别人放火烧掉。见我若有所思，年长的警官问我想什么呢？我勉强的笑了一笑，跟他说，这些纸人现在倒很乖巧。可那天晚上，我喊了一句”小杨“，他们却齐刷刷的瞪着我，而且是脖子以人不可能做到的扭动幅度来瞪着的。他听了微微一笑反问道：我还听说包括你在内，街上好多人都听到了鼓乐声呢。我点头说，是啊。当时虽然雨特别大，可他们的鼓乐声却好像很有穿透力似乎的，震的我耳朵都疼。他听后没在说话，迟疑了会又问我，那小杨和小红这两个纸人怎么处理？其实我当时很纳闷，这个事情他们怎么说，怎么做，我哪里有权利干涉，老问我干什么。不过这疑问我当时没提，而是反问他们这两个纸人你们不需要吗？他听了眉头一皱“这两个人纸人能当什么证据，难道让我们带回去审问他们怎么杀害的吴亮吗？”虽然语气略带调侃，但我听到了不悦。就说“既然如此都烧了吧，给他们迎亲的乐队都烧了，正主当然也得烧了。我去搬吧。”见他没阻拦，我就打开了驾驶室，去搬下小杨和小红，将他们两个肩并肩摆好，手又重新搭在一起。我想到了什么，又查看了下纸人小红的手，果然，有个用做元宝的金纸做的戒指，戴在了制作的粗糙的无名指上。看到这里，我有些出神，年长的警官见我在那低头发呆，便上前问我怎么了。我苦笑着指着那纸做的戒指对他说：真小红的手上，也戴着这个纸做的戒指。他凝视着戒指，又看了看我说：哎，真是个苦命又细心的人啊。“说着，便拜了一拜。其他几个警官也过来拜了一拜。毕竟小杨和小红的事都让人难免同情。我拜了三拜，嘴里念道：下辈子，你们都投胎个好人家，再结为夫妻吧。就点燃了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