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我们身上穿着甲衣,被刺中也就是痛上一会死不了人,我换一个,后面的人再换上一两个就给他们冲开了。”
黄虎一边说话给身后的众人打着气,一边迈步向着前面走去。
黄虎背着队旗,众人都跟着他一并往前,虽然没有阵型,但是也是气势颇足。
眼见的两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众新兵皆是屏气凝神,注意力都击中在两队人的身上,不敢大声说话。
十五步、十步、八步、五步!
距离越来越近,五步的距离已经快到了交锋的距离。
“杀!!!”
黄虎勐喝一声,握持着长枪,率先冲向前方。
站在外围观战的陈望眼神微动,这个新兵倒是让他感到颇为意外,不是因为勇气的问题,而是他只演示了一遍,黄虎居然学到了六分——极有天赋。
“这个领头的人叫什么名字,你记下来。”
陈望对着一旁的唐世平低语了一声,有勇气,有天赋,威望足,稍加培训便可以当作旗总。
而就在陈望交代的时候,黄虎也已经是冲到了军阵之前。
“杀!!!”
校场中央十二名老卒齐声呼喝,手中的长枪向着直冲而来的黄虎刺击而去。
黄虎心中一惊,手中长枪的刺击,下意识的变为了扫。
一杆直刺而来的长枪被他一枪扫荡了开来,不过还没有等他露出笑容,另外一侧的一杆长枪犹如毒蛇一般突袭而来,瞬间刺中了他的腹部。
黄虎面色一白,哇的惨叫了一声,忍不住连连后退,忍不住双手去捂腹部,手中的长枪也因此掉在了地上。
“杀啊!”
黄虎的失败并没有影响跟在他身后的人,一百两的白银近在迟尺,所有人都是面色涨红,勐冲而来。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下场都是和黄虎一样,都被长枪刺中痛苦的倒在地上。
周长寿冲在中间,靠着前面挡枪的队友,他冲入了枪林的缝隙,用长枪扎中了一人,但是很快两杆长枪便将他捅翻在地。
校场之上,哀嚎声连连。
使得虽然是木枪,还有盔甲防护,但是被长枪捅刺中后仍旧是让人痛彻心扉。
交锋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已经结束,还站在校场中央的只剩下了一众老兵。
十二名老兵,只有一人的胸口有灰,其余十一人皆是毫发无损。
四周的一众新兵都是怔怔的看着场中,在他们的想法之中,十二个人打十二个人,就算对面是老兵,冲不开阵,应该也起码能打倒四五个人。
但是事实就是,十二个人直冲而去,打出的却是一比十二的交换比。
陈望的心绪毫无波澜,这种情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军阵的作用,当军兵结成军阵之后,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这也是为什么几千官兵就能追着几万甚至是十几万流寇打的原因。
从崇祯元年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八年多的时间,但是流寇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步队混乱不堪,全部是依仗马队。
陈望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众人眼神之中的惊愕。
这些新兵此前都是农夫,虽然有些也有过械斗的经历,但他们可不是什么义乌和永康的矿工,还会列阵而战。
对于行军作战,他们的见识都来自于评书,还以为打仗之时都是两军排开阵势,然后各自先行斗将分出高下,最后赢得一方掩杀而去就行了。
陈望按着腰间的雁翎刀,缓步走到校场的中央。
此时倒在地上的一众新兵也是被扶回了队列之中。
有些事情,说一万遍都不如亲眼让其见证一遍来的有效。
“战场之上,交锋就是这样。”
“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刀还他。”
陈望指着十二名老兵组成的军阵,高声道。
“肩靠肩,身连身,一齐拥进,所留间隙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
“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皆会惊惧撤步,焉能容得或进或退?!”
陈望环视着一众新兵,沉声道。
“我要你们记住一条军令,牢牢的记住!”
陈望面色深沉,厉声道。
“临战对敌,布阵已定,移足回头,行伍拥挤,稀密不均者,立斩,并连坐其队队长、队副!”
陈望握住了腰间的雁翎刀,寒声道。
“你们记住了。”
“在战场之上能够依靠的,除了你们手中的兵刃之外,便是你们身边的袍泽!”
“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
“虽有万军却只如一人,如此,方可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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