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有那样的黑暗。
不惧怕身死的命运。
但我答应你,我的阿弟。
但国朝若有难。
殉国忘身,舍生取义;
宁正而毙,不苟而全。
是的,我从未忘记。
于泰看着于谦的眼神,已然相信,不由得也松下一口气。
他一直想和于谦好好谈谈,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的解决。
满船的夜色映入眼帘。
于仁和刘氏花前月下。
于谦也跟妹妹谈起了杂学故事。
于泰脑海又传来了催命的头疼欲裂。
各种药物调理至今,病发之时,他已不至于晕厥过去。
却仍要承受翻天覆地的痛楚。
热闹,是孤独的热闹。
浮于钱塘江上,仿佛与这世界割裂成了两般。
一般是水上的光热火声。
一般是水下的波映冷寂。
而于泰,就是水下的溺水者。
浑身冷汗出完,于泰从那种天崩地裂中再次逃了出来。家人短促间并未发现异样。
船舫已行至于家酒楼的码头。
靡靡之音,琵琶丝竹之声从沿江的几处酒楼漂将出来。
一家人走进酒楼预留的绝佳观景的房间。
正桌八荤八素的冷盘已备,也有小酒琵琶,其他各类菜品,也是陆续上来。
于仁举杯之下,就连于瑶都抿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
于泰也喝了一杯。度数只在10°左右的样子。
琵琶一曲终毕。
好听是好听,总感觉少了些东西。
于泰一拍手,好嘛,他知道少了些什么了。
他悄然走到琵琶女旁,接过琵琶,示意不要作声。
玉儿微微惊讶之下,退到一旁。
“小公子也会琵琶么。”她默默注视着。
于泰轻轻拨弄了几下琵琶,感受了下音色。
琵琶它也略通一二。
虽说音色和现代乐器不同,但去演奏曲调,都逃不过一个音韵的道理。
张手拨弹。
如轻吟浅唱,清淡的前调应弦而出。
于泰轻轻张口,稚嫩的嗓音,表达着难为人知的情绪。
“我带着比身体重的行李
游入钱塘江底
经过几道闪电,看到一堆牌位
不确定是不是这里。”
于泰是时代的旅行者。
“我看到几个人站在一起
他们拿着剪刀摘走我的行李
擦拭我的脑袋没有机会返回去......”
那一天,他来大明旅行。
“我记得这里是片树林后面有个山坡
山坡上的枣树每当秋天到来
我们把枣装满口袋
我记得除了朋友我还做过你的叔父
你总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只是为了那几个铜钱。”
于氏夫妇、哥哥妹妹都有些不解的看着于泰。
他们无法理解这种音韵,挂上苦笑,求求于泰不要唱了。
是的,某种程度上,于泰始终是孤独的旅行者。
他目视着起点和终点,灵魂在这个时代漂游。
但是。
我记得。
永远记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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