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镇。
君不笑的“影子戏”中。
“我输了……”
“好美啊……”
虚鼠眼睁睁地看着凤北一巴掌,扣住周八指的头颅。
周八指瞬间目光涣散,只说出了两句话。
刹那间,周八指的身体,从头颅开始,仿佛被无形的绞肉机绞杀,化作了整整齐齐的碎块。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眨眼血肉筋骨,哗啦啦变成一地的碎块,此情此景,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吓得亡魂尽冒、心神胆寒!
现场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斗獬并不是第一次目睹凤北杀人。
如此轻描淡写地杀死一个人,杀得那么彻底,无论目睹多少次,对任何人而言,都能带来一种精神上的冲击。
“呕~”
斗獬又一次脸色发青,趴地上干呕。
凤北长发垂下,重新遮住右眼,她看着屋顶上的虚鼠微微一笑。
“到你了。”
……
郑修面沉如水踏出地牢。
是夜。
皇城雪落。
屋顶墙头,白霜层叠,晶莹剔透。
月光洒下,偌大的郑家如披了一层银白的纱衣。
郑修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惊动二娘,出了地牢,直接朝半空中吹出几声口哨。
地牢负二层,无间炼狱中,隐隐有惨叫声传来,不知今夜被摄入“无间炼狱”中的倒霉蛋是谁人。
郑修无心关注此事,吹出哨声,在庭院中等候。
一道道守夜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他们将郑修包围,安静地等待郑修下一步指示。
“辛苦你们了。”
郑修朝影子们点点头。
有几道投在墙壁上的剪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几声低沉哨声吹出,示意老爷不必客气,都是收了钱办分内事,既能领工资又能练门径一举几得的事他们巴不得多干几票。
很快庆十三匆匆来迟,平时他不住这里,有事才来。
“红藕家的男人病重奄奄一息,抽不开身,那姓裴的莽夫半夜起身火气正旺忙着拱人也抽不开身……”
庆十三出现时有几分嬉皮笑脸没点正经的,抽着烟打着呵欠解释。但当他看清郑修那凝重的神情时,庆十三本想多开几嘴玩笑,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作为流寇界的老流氓,庆十三察言观色的水平堪称大师级,一看郑修的神情就琢磨出别样味道。
“出事了?”
庆十三前一秒还没个正形,后一秒目光凌厉,烟雾在身旁缭绕,压低声音问道。
郑修点头。
他没有告诉庆十三远在千里外蜀州发生的变故。
“从这一刻开始,固守郑家,别让任何一位夜未央越过郑家门墙半步。别让任何一只渡鸦,飞到郑家头上。”
庆十三脸色一变:“包括……异人凤北?”
郑修摇头:“不包括。”
庆十三松了一口气。
夜未央里,他庆十三谁也不怂,就怂凤北。
他刚才有那么一刻,还担心是不是老爷偷偷摸摸拱了四妾的事迹败露了。
等会,老爷拱妾,这跟凤北有什么关系?
“渡鸦,飞过了如何?”
庆十三指了指天上。
“打下来。”
庆十三眯着眼睛,沉默片刻,并未多问,而是咧嘴一笑,吐出几个怪异的烟圈:“懂得叻!”
郑修吩咐下去后,转身往房间走。
末了,郑修想起一事。
“万一,我说万一,万一我这几日沉睡不醒,不必理会,守住即可。”
庆十三连声答应。
在郑老爷行色匆匆返回牢房后。
庆十三坐在阶梯上,默然抽烟,看着深夜雪景,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门神。
“哎呀,老朋友,看来,是你们开始搞事了吧。”
他想起虚鼠不久前找上门一事,隐约察觉到什么。
夜里只余一声无奈的叹息。
“昨日出了江湖,发誓不入江湖。今儿回首一看,老子压根就没出来过。”
“唉…都身不由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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