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我儿子当时抢的那部苹果手机,市场价是五千八百多,之前那位律师说我儿子可能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方律师,我知道您擅长刑事案件,要不然集团也不会特聘您作为刑法方面的法律顾问,您说这案子,我儿子会被判几年?”古学凯一脸关切的问道。
“抢劫案的量刑,不是光看被抢财物的价值,还得看情节,比如被害人有没有重伤或者死亡,被告人是否多次抢劫,有没有前科等等,要看案件的具体情况。
您儿子虽然抢了价值五千多的财物,但是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抢劫这些还不是太清楚,所以现在说量刑的事太早。
而且,这种传递出来的信息也会存在误差,不如直接会见得到的消息准确,所以量刑的事,我建议在看过案卷,会见您儿子后再谈。
如果您只是想简单的咨询下,因为我没有直接见到案件的材料,都是听您一面之言,所以恐怕我给不了您太多的帮助。”方轶看着古学凯,一脸诚恳的说道。
“嗯,我明白。我从京城过来,绝对不是为了简单咨询下,我想把这案子委托给您,让您为我儿子辩护。不知道律师费,您要多少?”
古学凯想把案子委托给方轶,一是因为他觉得方轶刚才讲的更专业,考虑的更全面,经验更丰富,二是因为方轶是华氏集团法务部的刑事法律顾问。
他在华氏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华氏集团董事长张珺是什么人,如果没有真本事,根本不可能入她的法眼。
而且之前研发部总经理的案子,就是方轶办的,张珺非常满意,这也说明了方轶的能力。所以他才想将儿子的案子委托给他。只是不知道方轶会不会漫天要价。
“您儿子的案子不在本市,所以律师费会高一些,一审律师费十万元,如果有二审,再给五万元。
另外,差率费包干,五千元,不在发票额内,古主管您看?”方轶说完,看向古学凯。
“好,没问题。”古学凯没有犹豫,立刻回道。
他以为方轶会狮子大开口,毕竟自己跟对方是初次见面,没什么交情,而且卢总跟方轶也仅仅是工作关系……,但是没想到方轶要了个跟自己心理价位差不多的律师费。
差旅费更没的说了,去北面的市里打官司,律师的车马费总是要有的,大头都给了,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谈好了价格,方轶让云乔准备委托手续,协助古学凯办了委托,缴纳了费用。
送走古学凯后,方轶看向云乔:“你跟诉讼部律师助理要下北边市里看守所的电话,他们有本省内所有看守所的电话。约下会见。”
云乔答应一声,拿着委托手续离开了办公室。
次日上午,方轶和云乔乘坐火车去了北面的市,下火车时,已经快中午了,二人找了个餐馆先解决午饭问题。
“小云,来团队也有段时间了,还适应吗?感觉怎么样?”方轶停下筷子,闲聊道。
“挺好的,周律师和团队里的律师助理都挺照顾我的。”云乔眨着大眼睛,笑嘻嘻说道。
“当初你怎么选了刑法?没想过学商法,做商业纠纷的案子?”方轶有一搭无一搭的聊道。
“说实话,高考时我都不知道要报什么,我爸妈在老家做点小买卖,见法院和检察院的人穿着制服很威风,便建议我学法律,以后回去也弄身制服,省的被人欺负,后来我就稀里糊涂的报了法律专业。
再后来,我看了好多港台律政剧,还有美剧,觉得做律师很威风。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波士顿法律》里面的一個叫艾伦的律师。
他生性古怪叛逆,做事不拘一格,又充满了正义心和同情心。他在法庭上的每一次精彩陈词,都传达着正义、自由和宽容,这让我对律师生活充满了向往,所以后来我努力考了司法考试,希望能成为一名像他一样的诉讼律师。
但是真走上法庭,我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还是挺大的,感觉自己被骗了。”云乔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没事,等你适应了就好了,其实如果法官很专业,判案很公正,律师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太复杂……
对于当事人来说,咱们就像是桥两侧的栏杆,必须有,但不一定真能用上,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但是对于咱们律师来说,这是咱们的饭碗,咱们可以养家糊口的倚仗,所以必须专业,必须努力。”方轶想了想劝慰她道。
云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下午看守所的大铁门打开后,方轶和云乔随着众人走进了看守所。
古驰,十九岁,长得跟他父亲很像,体型上比古学凯更胖,活像个大冬瓜成精。古家对孩子比较溺爱,古驰小的时候家里人都忙着上班,把他扔给了姥姥和姥爷。隔辈亲是真的亲,姥姥姥爷拿古驰当成了宝贝。
在老两口看来,家里有楼,有车,也有存款,女儿和女婿又挺能干,家里啥都不缺,只要古驰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成了,什么舔砖加瓦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干吧。
如此一来,古驰的学习成绩可想而知,后来等古驰父母想抓孩子的学习的时候,孩子都上初中了,学习习惯已经养成,想再矫正过来,难!
后来古学凯托关系把儿子弄进了体校,学习摔跤。他的想法很简单,学习不好,怎么也得锻炼个好身体。身体才是本钱。
方轶看到他后,一皱眉,暗道:难怪跑了不到二十米就被警察抓住,就这体型,估计二十米都已经拼尽全力了。
“古驰,你知道检察院指控你的罪名吗?”方轶看向对面的情绪低落的古驰,问道。
“知道,抢劫罪。”古驰低着头,扣着手指甲,低声道。
“案发当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的跟我讲讲。”方轶说道。
“嗯,当天莪来这里找我体校的两个同学玩,晚上他们两个请客,我们在大排档喝了不少酒,后来我们觉得天气挺舒服的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天南地北的胡侃……”古驰将当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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