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的好事被打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也一夜没睡,不过看起来,精神抖擞。
先是户部的官员启奏,接着工部、礼部的大臣们也一个个站出来。
开设定点施粥的铺子,帮些食不果腹的乞丐熬过这个冬天,也免的他们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添乱……
河岸结冰,能下水的货船停靠艰难,需要雇遣劳力凿冰,保证口岸正常通航……
年关将至,祭祖祭天的日子又要到了,钦天监掐指一算,大概就是这两天时日……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年年如此,没什么新奇东西。
无外乎是要钱。
景泰帝全都一一准了。这些都是内阁通过的提议,只是在朝会上又说了一遍。
准奏。
这两个字他习惯了。
“咳咳!”
台下有几声轻咳响彻,代表清场,承上启下的意思。
前人事情奏明后要归队入列,后人有事启奏需先咳嗽通气,避免臣子间同时张嘴的尴尬。
这是不书记在册,却需要言传身教记牢的东西。
俗称,潜规则。
顺天府府尹出列,说道:“臣有事秉奏。”
“讲。”
“职方司指挥使孙绍祖家人报官,状告前余杭县令贾玺,意图杀官谋逆。”
顺天府尹说出来的大案,没能在朝堂上炸出来什么响动。
大伙儿都在竖着耳朵听。
京师被城墙围的密不透风,可生活在这座城里,但凡见了光的事儿,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
“哦?京畿重地竟有这种事发生?细细讲来。”
景泰帝装作不知,佯怒。
唉……
皇帝实在是个耿直的君子。
只能说演的尽力了。
但在朝臣的眼里。还是……
低级。
哪有堂堂天子听到有人造反,第一反应竟然是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群臣……
一个个低着头。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猪队友是顶头上司,不能惹,要忍住!
顺天府尹,只能心里默默地碎碎念,安慰自己。
他一个堂堂三品大员,实在不想掺和这种糟烂事儿。
只想安安稳稳的退休,安安稳稳的养老,安安稳稳的納几房小妾。再生上一堆胖娃娃,把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业传下去。
最好能再出书立传,用亲身经历写一本《世家起源》,供后人瞻仰……
只是……
皇帝昨夜秘传自己入宫觐见。
妈的!
吹哨的裁判都亲自下场了。
老子能怎么办?
“回禀圣上。”
“经查实,职方司指挥使孙绍祖确实被贾玺虐打致残,昏迷不醒。前余杭县令贾玺已于昨日逮捕,关押顺天府牢,亦已对此事供认不讳。”
“哼!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凶徒。便依律例重判!”
景泰帝好像被气得不轻。
一般,到了这时候,台下群臣应该齐声跪拜,高呼万岁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可,景泰朝的朝臣大多不一般。
台下静悄悄一片。
景泰帝演砸了,观众不肯买单。
“可此事蹊跷颇多,昨日核实时,却是发现事出有因。故,臣不敢轻断,请圣上明察。”
戏才刚开始就冷场了,可怜的顺天府尹只好开口捧哏,圆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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