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也是只拿锦衣卫当个听闻消息的眼线,还是使起来极不顺手的那种……
只让卢忠把心思放在南宫那位身上。
至于卢忠的加急奏折……
这狗东西别的能耐没有,画起饼来倒是一年胜过一年。
景泰年号都到了九年了,老子要是还能再信了他的鬼话,当真活该不配坐这宝位。
奏折,便是随意的打开,看看上面新编的鬼话。
不上心,看的细致,眼眶微微扩大,努力的控制气喘均匀,眼皮子又发狠的眯起了一条缝,最后,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皇帝的行径,被一双眼睛瞧了个通透。
“这是……又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可里面又带着机遇。”
老内相金英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的喝着茶水,如同平时一般,脸上总是带着些许笑意。
茶水烫了,他轻轻的吹拂滚烫热气,双目浑浊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仔细盯着,也不见他察觉。只当他是老了,把一番心思都放在了最无用的茶杯里面……
“老内相年龄大了,不便这般辛劳,王诚,送内相回去,小心搀扶……”
金英听了皇帝的话,连忙起身,说道:“谢陛下体恤。”
皇帝摆摆手:“一家人何须两家话,内相在这宫里几十年了,便是父亲、哥哥也是从小便是内相照看的。要是言谢,也是我该谢您才对……”
“陛下仁德,老奴感激不尽……”
俩人情真意切的别过,边上的小太监都羡慕着老内相的恩宠。
王诚心里却只是冷笑,皇帝见到这老东西的眼神里,可见不得半分温情。
老东西还不觉警醒,摆出那一副柔情模样。真不知道这么些年的深宫大院,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是感叹,这圣眷在身真是羡煞了旁人,就像这老东西,只是前几辈子天家钟意的奴才,可到了今日,皇帝却也拿他没辙……
看着远走的内相步履蹒跚,王诚的心意却是希望他脚下一滑摔死才好。
刚要回殿内,却见另一个小太监把卢忠叫了进去。
该死脏了心思的狗奴才,竟敢抢我的活计!
王诚心思发狠,在外头整理了衣服,又迎着秋风吹疵了脸面,走进了殿内,立在皇帝身边伺候。
“你是说……那淮阴的县令捉了薛……”
皇帝没听过这个名字,又从奏折里挑了出来,记在心里。继续说道:“呃……薛蟠。是为了插足贾玺在余杭办的那件差事?情况属实吗?”
“回陛下,臣知晓此事重要,核实了多次,绝不会有半分错漏。”
卢忠表面看起来是个忠厚汉子,可上位的行径,却是被朝臣所不齿。
当年他的金刀案,说是一句卖友求荣,一点不为过。
而且也别说什么自古忠义难两全的鬼话,那事情,就是明摆着屈打成招也要往死里诬陷的。
要不是案子里的两位最关键的人物,阮浪、王瑶,虽是宦官身子,一副忠义节气。宁被锦衣卫大狱折磨,最后甚至遭了凌迟处死,也没牵连出幽禁南宫的太上皇……
便只需这一次,朝里的重臣,便看透了景泰帝、卢忠这落尘二人的嘴脸。
这也是景泰帝的旨意,但凡离了于谦几位重臣把控的内阁,便再也无人搭理缘由。
卢忠的命令,便是在锦衣卫里面也做不到令行禁止。
实在是,以前做下的事儿,为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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