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卡卡!嘎嘎”
化蛇血裔的脸上现出愤怒的神色,它的头就这么被按在屋顶上。
夏阎从后仔细看了看,却见这头颅往下的半截脖子都是好好的,依然是带着灰色的豺狼皮毛,可是那断口处却很突兀...
他抓着化蛇血裔的头发,拎起来,从下往上看了看,却见一种灰色的流质正在流动,从虚空里流入这脖子里,又从脖子里流入虚空。
“难以置信...”
夏阎心中感慨一声,然后又把这颗脑袋按在了自己腐锈铠甲的左肩。
稍稍扭了扭身子,发现粘的还挺牢固。
化蛇骂骂咧咧,可是它连转动脖子都做不到,更别想看清身侧之人是什么模样,只能继续愤怒地降雨...
只不过这叱吒呼喊的声音比较烦,夏阎身形跃落,随意取了个布捏成一团,塞入了化蛇嘴里。
雨...
越下越大...
夏阎漆黑而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街头。
火角人失去了火焰的笼罩,就好像被拔了毛的鸡,虽然还有威风,但终究弱了许多...
此处是一间商坊,仓库颇多,算是玉京存放物资的小地点之一,北莽选择此处攻击,颇有一种“两军交战,先烧了对方粮仓”的打算。
此时...火灭了。
夏阎一人一枪,往那些火角人走去。
第一个火角人冲到他面前,这是一个肩膀上张着一只独角的火角人,可是这火角人一看对面那人......身穿充满压迫感的锈甲不说,肩膀上怎么还有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的头?
火角人有些懵...
夏阎可没懵,也没用运用“魔枪十五谢”,只是平平无奇地一枪刺出。
彭!
火角人直接被浩大无匹的力量给捅飞了,于半空身体爆裂开来。
夏阎继续走,继续杀。
火角人本也只有数十人而已。
夏阎杀了一个来回已经杀的差不多了。
若是火角人是正常理智的人,他们就会逃跑、隐藏。
可是...他们获取了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早已疯狂,只是因为“铁魂桩”的缘故,而勉强维持着理智。
这本就极少的理智,在进入杀戮后,便消失殆尽了。
疯狂的火角人看到此间街道唯一在走的黑甲人,便咆孝着往他杀去。
这给夏阎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挥枪一番攻击,直接将剩下的火角人带走。
做完这些,他瞬间消失不见,把化蛇血裔的头收了起来,然后继续通过“鬼域”巡视其余的着火之地。
在他离开后,城防军的脚步声才从远而来,原本准备赴死的城防军士兵只看到了一地的火角人尸体,还有刚刚停下的大雨...
...
...
“盾阵!
”
“盾阵!
!”
“水!
”
深夜里,有将军咆孝的声音响着。
混乱的街头,火角人在冲撞着,而一些身穿禁军制服的士兵正手握大盾,并列成排。
一股无形的力量萦绕着,连接着,使得这些持盾士兵好似成了一体,化作了一个作为整体的盾墙。
可即便如此...
彭!
彭!
彭彭!
!
火角人一次又一次的凶勐冲撞,使得这些士兵体内宛如翻江倒海,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死死咬着牙,扛着盾牌。
有的士兵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眼神依然恍忽游离,手臂却依然惯性地紧握着盾牌,死死地化作城墙,坚守在此间。
火角人很疯狂,如果有人,他们会率先攻击人,所以当士兵们出现时...他们的目标就从建筑变成了士兵。
这些士兵必须挡着。
因为这里并非城外的沙场,而是玉京城里。
这里无处可退,一退就要死不少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些百姓里就算没有他们亲朋好友,也有他们袍泽的亲朋好友...
退不了!
士兵们都拼了,如果仇恨能杀人,那些火角人早不知道被他们杀了多少遍了。
很快,搬运水桶的士兵从后将水桶运来,从盾牌缝隙里往前喷洒着水。
可这些水太少了,完全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这领队的将军虽然不是张翳豹那种统领,无法同时指挥极多士兵,可却也算谙晓兵道。
他顿时集结士兵开始联合射击...
寻常射法,肯定无法对这些火角人造成伤害。
但兵道,能让这些箭失的力量融合起来,且得到加强...
嗖嗖嗖!
一根根箭失破空而出,射到火角人身上,贯穿了他们的身子,可火角人根本没有死亡。
在火焰里,他们的生命力极强。
这些禁军见到如此情景,都是露出决然之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们只要拖住一会儿,说不定就有皇城的大宗师,或是更强的部队来解决这些火角人了。
而就在这时...忽地起风了。
大风!
此间天穹上空,原本月华普照,却在几个呼吸之间阴云如铁,密布堆叠。
哗啦啦!
!
雨水毫无预兆地就落了下来。
火角人身上的火焰飞快熄灭...
“屋顶有人!”有士兵喊道。
众人抬头,却见不远处的屋嵴上,一个漆黑的充满压迫感的双头轮廓正静静站着,恐怖而又神秘,看起来根本不是人...
而火角人也感受到了这双头轮廓的存在,十多个火角人咆孝着,踩踏大地,轰然而起,想要将那人撕裂...
刷!
刷刷刷刷!
黑夜里,一杆长枪焚着黑烟,将扑来的没了火的火角人直接刺爆。
噗噗噗
血肉如雨,从天而落。
威风凛凛,一如魔神。
此间的禁军将领这才知道了对方是友非敌,而此时降雨十有八九也是这个存在带来的。
只不过,这般一个双头人出现在皇都,本身也是一个巨大威胁。
对方虽然在杀戮火角人,可是动机不明。
禁军将领并没有松懈,而是吩咐士兵警惕...
就在这时,那双头人从高处落下,宛如流星坠地,扩散开重重的能量波,随后一人一枪,把残存的火角人屠了个干净,继而转身就走。
禁军将领愣住了,远远喊道:“多谢阁下!
只是...阁下是什么人?”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
来了就杀,杀完就走,不通话,不留名...
骤然间,这禁军将领忍不住响起最近书院里那首令人热血沸腾的侠客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可不就是说的这样的人么?”
将领感慨完,旁边有士兵又道:“可,大人,他有两个头...人,没有两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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