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燕国都城。
叶玄开启天帝望气之术,如狗子一般顺着气息开始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横渡虚空来到这里,久违的红尘的气息铺面而来,忙忙碌碌的凡人生活之气让他精神恍惚。
十年之前,他就生活在这座城里,在一户大户人家。
只是一场劫难,席卷了整个燕都,他的家族里只有他幸免于难。
能幸免,也是当时年幼偷跑出来,看到了路边可怜的小囡囡,就顺手带着她买了包子,糖葫芦。
那是叶玄最后一次花钱买。
之后的半年里,他都是靠好心人的救济活下去的。
那个包子店的老板,还有卖糖葫芦的爷爷,是他的救命恩人。
“燕都,十年了,我又回来了!”
叶玄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两侧许多年没有变化的建筑,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是那个燕都,十年如一日,没有大变化。
顺着记忆,少年缓缓走向自己的老宅。
行至目的前,叶玄停下了脚步,有些伤感的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记忆里的宅院,已经成了别人的新院,家族破灭,一切都被掠夺。
“燕皇……”
叶玄默默一叹,转身不在去看。
如今这个地步,王朝世俗之争,已经对叶玄兴趣不大了。
当年高高在上仰望的皇族,如今也不过是一些凡人罢了。
踏上仙路,便与过往做了了断。
“他日斩道,我也许会斩去这段记忆……”叶玄默默行走,他虽为言语,却在人群里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质。
周围三尺,都腾挪出了空间。
格格不入的修行之气,与这红尘完全不融。
“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燕都,如今看来,没了记忆里的人,这座都城突然就变得陌生了。”
叶玄走向一处路口的凡人小店。
十年风霜,包子店的老板已经退休转到后方,转而由他的儿子开始经营这家店铺。
来往的凡人很多,这个时间点,虽已不是早晨,却依旧围得水泄不通。
“囡囡!”
在人群外,叶玄看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一身破烂的小衣服,露着脚趾洞的小鞋子。
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脸蛋上充满了紧张与害怕。
叶玄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不重要了,只有那个孩子。
若非一时善念,叶玄如今也已经成为皇族争斗的牺牲品,绝无今天的修行了。
叶玄大步走了过去。
小女孩紧张的看向走来的叶玄,她茫然的眼睛里充满着陌生和害怕。
“囡囡,是我啊。”叶玄想要伸手触碰,可当他看到小女孩本能的后退时,心中突然一酸。
叶玄沉默着。
他就坐在这里,看着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少。
“你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很久之后,渐渐的没有了客人,一个老爷爷走了出来,他白发已满,身体很虚弱,仿佛风一吹就倒。
“爷爷,你还记得我。”叶凡猛然回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是他生命里的恩人,帮他躲过了当任燕皇的捕杀。
“囡囡得了一种怪病,不仅长不大,还经常都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老人让两人进屋。
“父亲,这是……”忙碌的汉子看到进来一个少年和要给你女孩,不禁一愣。
“叔,是我啊。”叶玄冲了上去,直接抱住了汉子。
“我啊,玄玄!”
“是你,玄玄!长这么高了!”汉子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与叶玄抱在一处。
“好啊好啊,十年了啊,我都以为你把我忘记了。”汉子发自内心的开心。
当年的那个孩子居然活下来了,还长这么大了!
“怎么会,当初若不是有爷爷救助,我也不会有今天。”叶玄感激道。
“我们只是帮助了你一小段时间,后面……”汉子忽然叹息。
他们也只收留了叶玄不到半个月,之后叶玄就变成了流浪的小乞丐,在街头乞讨,他们当时不知道叶玄的身份,后来知道了真的是担惊受怕,
皇室查的严,他们也不敢直接出手帮助,只能把他送了出去,每天丢出一些食物,可燕都流浪者太多了,叶玄一个孩子也抢不到多少。
“嘿嘿,整个燕都,只有爷爷你还给我一口饭,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叶玄微笑着回忆起当年走投无路的绝望。
他才三四岁,若非是天生聪慧,异于常人,早就死在了路边野狗口中。
也多亏是神王体,有着强大的净化之力,吃多了过期发霉的食物,还能活下去。
“爷爷你们这些年,怎么样?”叶玄向屋里望了望,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叔还没成亲吗?”叶玄发出灵魂质问。
“小囡囡在这里,别人都以为是她女儿,燕都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老人一叹。
这一托,托了十年,二十多的青年也成了三十多的大叔。
转眼就要四十了啊。
凡人一生,能有多久呢。
叶玄看向旁边抱着老人的小囡囡,后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叶玄。
“囡囡的衣服……”叶玄想给她换换。
“没法碰,有仙人的力量保护着她。”老人开口,也是惊奇不已。
“她很不简单,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她走的。”叶玄双目隐隐流动道则,他能看到,小囡囡并非是一个真实的人。
可她确又是一个真实的生命。
她经历着不该经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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