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伯爵随西门庆进门之后,一路走进膳厅里。
此时府上的家人们也才刚吃过饭,桌上满是残羹剩饭,丫鬟们尚且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下去。
众人眼见应伯爵站在饭桌前眼巴巴地干看着,也都不避讳。
应伯爵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正要坐下吃这剩饭,西门庆经过膳厅门外时嘱咐了孙雪娥一声。
“光候还没吃饭,命人去厨房里做个四菜一汤来。”
孙雪娥听西门庆这么说,便独自走进厨房里。
应伯爵在饭桌前干坐着,丫鬟们陆陆续续收拾碗筷,这场景也是难免很尴尬。
半晌过去,应伯爵唤了声宋金莲,小厮玳安笑说:“应二爷,宋金莲她现在已经将名字改作宋惠莲,你再叫他做金莲,她可是反应不过来了。”
应伯爵心中大奇,连忙问宋惠莲:“好好的名字,怎么改了?”
宋惠莲正将桌上碗筷一并收拾整齐送去厨房,她见应伯爵问她,便回答:“老爷给改的。”
应伯爵愣了片刻,继而掩面偷笑。他当然明白西门庆是图个什么。
话说自从宋惠莲被西门庆私下偷偷收入囊中以来,宋惠莲愈发感觉自己在府中高人一等。
除了大奶奶吴月娘,二奶奶李娇儿,三奶奶孙雪娥,她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西门庆至多是接济她些银子钱罢了,压根不会将她娶做第四房小妾。
但西门庆贵为一府之尊,自是那来保万般及不上的。
自从那日她和西门庆在西门大姐房里有了一事之后,这妇人每晚只是将自己梳妆打扮。
安心等候西门庆将来保支出去,然后西门庆偷偷从后门溜进来,与她相聚。
此刻饭菜已端上来了,应伯爵独自在饭桌前吃了一顿,吃得他心猿意马。
正痛快享用间,忽然听见小厮来旺问起:”花四爷昨日丧事,应二爷亲自去祭奠他了吗?”
应伯爵正将一大口浓汤喝下,听见来旺这话,猛然一口全部喷了出去。
瞠目结舌地问道:“你说……你说什么?子虚他……他怎么了?”
来旺一愣,心想会中十友兄弟情深,现如今花子虚都已死了,应伯爵竟茫然不知!
于是来旺就将花子虚之死详细讲给应伯爵听,应伯爵听了后,再也坐不住,跑到西门庆书房里说起此事。
西门庆正伏案写信,连头也不抬,只是说着:“子虚之死,我当然是知道的,昨天在书房里和月娘合计事情的时候,听家中丫鬟进来禀报来着。”
应伯爵惊道:“子虚既已死,他娘子李瓶儿怎么没派人告诉咱们一声?”
“子虚生前和咱们最为交好,这最后一程,理应是咱们去送他才是。”
西门庆放下纸笔,为应伯爵倒了一杯温茶,道:“起初我也很是诧异,想着找弟妹好好问一问,是月娘及时将我拦住的。”
“月娘说她有天傍晚乘轿回娘家时看见武松和弟妹在天汉桥边勾肩搭背的,隐约听见他二人之间有事。”
应伯爵惊呆了双眼,结结巴巴道:“武……武都头?”
西门庆点头道:“不错,正是他。昨日我派人暗中查看,看见这武松和花府里面的丫鬟前去北山头祭奠来着。”
“子虚之死,实非巧合,和他二人决计脱不开干系,子虚临死前几日刚和他同族兄弟打了场官司,那时子虚尚且还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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