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在和什么人作对?祁王,太子,他们二人中随便一人,都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真以为汉王能保得住你?”
“我为何会对汉王失望?”
“是因为,汉王不是蠢货,但他的对手过于强大。祁王和太子,是你等蝼蚁所望尘莫及的恐怖人物,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阴谋算计玩的出神入化。汉王,会被他们玩死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如此看似祁王与太子落了下风,可汝等真以为,他们输了吗?”
纪纲沉寂的眼睛逐渐合拢,黑暗中只余他的回音。
“过不了多久,等汉王发现自己惨败时,罗修,你就是下一个我,成为汉王党替死鬼,被祁王和太子碾碎为齑粉。”
“罗修,我纪纲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
从御书房回到王府的朱高燨将手中密函随手扔到了烛火当中,纸页被炙烤为飞舞的灰尽。
朱高燨面色平静的自言自语:“知我者,太子也。”
“什么意思?”阿弃疑惑的询问道,“你想坑太子?”
“这次不是太子……嗯?”朱高燨眉头上扬,“你这话几个意思,我在你心中就是这形象吗?”
阿弃撇嘴说道:“可不是,你这人太脏了,若是把你的心从胸膛里挖出来,一准是黑如墨锭。”
“阿弃,我记得咱俩在交趾的时候,你的嘴没这么碎啊。”朱高熙扶额。
若问谁是天下第一“祁黑”,当属阿弃!
阿弃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跟你在一起久了,近墨者黑,我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哦,是吗?”朱高燨坏笑道,“哪里不干净了,让我看看!”
“不要啦,王爷!”
“听话,让我看看!”
“不要!”
阿弃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有说不上来,仿佛自己已经在“杰”难逃。
“少废话了,现在有正事。”
朱高燨丢给了阿弃一枚印信,“去三千营,让三千营提督赤戎领二百骁骑入城,本王会以监国的名义让他通行。”
阿弃接过印信一看,是一枚京城的关防大印,执此印可带兵入城。
“祁王,你要造反?”阿弃忽然问道。
“你他妈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朱高燨闻言险些倾倒。
“那你让三千营入城做甚?”阿弃不解。
“二百骑还能把天翻了不成?”朱高燨心累的说道,“你真以为皇帝对我一点戒心没有吗,我虽有监国的权力,名义上能调动京城三大营与全国各地卫所,可实际上我手里这枚关防大印,最多也就能调动二百人,若非是因为本王与三千营提督关系不错,连这二百人都调动不得。”
“名义上”与“实际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诚然,朱高燨现在是“大明代理皇帝”与“大明常务副皇帝”,在名义上能调动大明境内所有的军队,包括九边重镇几十万的边军。
可这只是名义上的,朱高燨有资格调动,可是他没虎符啊!
没虎符谁特么听你的?
用监国的名义欺负欺负文官也就算了,没虎符你看边军鸟不鸟你这个监国?
朱棣去鸡鸣寺的时候也没忘记把虎符顺走,就给朱高燨留下了这枚只能让二百人通行的关防印,这关防印也就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关防印不同于虎符,虎符的作用是“调兵”,而关防印的作用是“通行”。
你拿着关防印去找将军调兵,将军只会看傻子一样看你。
“如今锦衣卫是罗修当家,吕朝阳人还在诏狱里关着,北镇抚司就等于是被上了一把锁。”朱高燨缓缓说道,“祁王府的仪卫看看就得了,全是花架子,我手上能用的人没几个,若是三千营的提督赤戎不给面子,拒绝调兵,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认栽。”
阿弃闻言不屑的笑了一声。
祁王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那跟放屁没什么区别,要么在骗人,要么在准备骗人!
如果祁王做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不用犹豫,他肯定在诱骗你钻进他早就挖好的坑里!
祁王说“赤戎不一定会听我的命令”,传入阿弃的耳朵里,已经自动转换成了“赤戎肯定会听我的命令!”
只有不了解祁王的人才会犹豫,了解祁王的人十个有九个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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