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孔老夫子通情达理,必定是的!”
在场许多村民都忍不住拍起了巴掌,尤其是年轻人,更是欢欣鼓舞。他们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得太对了。
明明就是孔家人错了,是他们对不起老祖宗,欺负乡亲,无恶不作,还算什么圣人之后,笑死人了!
正在大家伙群情激奋的时候,突然刚刚说话的老者又站了出来。
他冲年轻人一瞪眼,低声喝道:“小孩子懂什么?都闭嘴!”
此老在村子里显然说了算,而且他这次说话,又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也都站出来,虽然没有话说,但姿态却很明白。
他扭头哂笑道:“这位朋友,你说得对错我不管。老汉只想请教一件事,你带着几百人,是想抢掠,还仅仅是路过,又或者你有别的心思?”
朱颐垣微微一笑,“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想和乡亲们交朋友,我们此时面临着同样的困难,我想着……”
还没等朱颐垣说完,老者蛮横打断,笑道:“很好,既然是交朋友,总不能刀兵相向,也不能抢占我们的屋舍村庄吧?”
朱颐垣点头,“没错,我们就在十里外的大汶河边安营,绝对不会搅扰到乡亲们。”
老者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刘保和罗毅都握紧了拳头,怒火中烧……什么意思?你个老家伙,敢对朱公子不客气,我们劈了你。
朱颐垣却冲着他们摆摆手,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微微一笑,“请老先生放心,咱们来日方长,有机会可以多聊聊。”
说着,朱颐垣就起身离开,在穿过村民中间的时候,还冲着大家伙笑着拱手,“如果大家伙有兴趣,也可以去我那边,咱们煮一壶茶,畅所欲言。”
村民们对这个和和气气的朱公子非常有好感,奈何黄老爷赶人,他们也没有办法。有几个年轻人恋恋不舍,恨不得立刻就跟着走。
而另外几个老者则是聚集到了这位黄老爷的身边。
“他也不算胡说,何必急着赶走?”
黄老头突然哼了一声,“你们都老糊涂了?他说得再好听都是贼!咱们能让村子里的后生从贼吗?都管好你们的子侄,别给家里头丢人!”
黄老头呵斥之后,迈步就走。
村民面面相觑,也都散了。
黄老头径直回到了家门,他刚进门,儿子就在后面跟进来了。
“爹,你怎么对那位朱公子那样?我看他彬彬有礼,更不仗势欺人,你让人家走,人家就走了,这么讲道理的不多了。”
黄老头瞪了儿子一眼,“你也糊涂了,说再多都没用,他就是贼,长不了的。他不是客气,是心虚。他没有本钱,才想拿话糊弄我们。你小子不能被骗了。”
年轻人翻了翻眼皮,无奈道:“您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还有事,我要出去。”
“等等!”黄老头一把拉住了儿子,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你现在哪也不许去,等天黑下来,赶快去莱芜县城。”
“去县城?”年轻人大惊,“爹,您老要干什么?”
黄老头呵呵笑道:“干什么?自然是给你小子谋个出身。你不会读书,只能耍枪弄棒,原本是没机会光宗耀祖的。现在天赐良机,你去莱芜县城,请官府出兵,剿灭这伙贼人,你不就立功了!”
年轻人大惊,“爹,你说什么呢?人家又没对咱们怎么样,你怎么能害人?”
“什么害人!”黄老头怒道:“他的手下杀了孔府家丁,人家孔家知道了消息,能善罢甘休吗?万一他们跑了,咱们岂不是倒霉了?你现在去举发,既能立功,又能得到孔家的青睐,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给你谋个官位。”
年轻人这才听明白他爹的算盘,不由得怒气冲冲,“您老让我给鞑子当官?我不干!”
“闭嘴!”
黄老头听到了鞑子两个字,仿佛踩到了他的尾巴,一下子就怒了。
“我可告诉你小子,谁坐在金銮殿,谁就是真龙天子,有百灵呵护,你可不许胡说一个字,不然家法严惩。”
面对家法威胁,年轻人不再说话,却也是心中不忿。
可黄老头不管,一定要让他去告状。
黄昏时分,年轻人从家里出来,悄然离开了村子……只是到了村头,他望了望莱芜的方向,又看了看大汶河边的一片营地。
他的心砰砰乱跳,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这伙义军可没有抢占村子,也没有欺负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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