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最为炽热的火焰,便再也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
唯一剩下的,只有寒冷。
——这是身体无意识中、最为深刻的记忆。
“兰堂先生,您今天离开很早啊,是急着回家见女朋友吗?”
“请不要开玩笑,愚者先生。”
“哈哈哈,对不住——”代号“愚者”的男人笑眯眯地抬手道。
兰堂撇开眼,不再看这个几年来相处淡淡、但也算有了交情的朋友。
“不好意思,愚者先生,我今天有些事。”
“哦呀哦呀,我理解,请吧请吧。”“愚者”让开电梯的大门,轻快笑着道。
“对了,兰堂先生——”
在兰堂迈进电梯门内,电梯即将合拢的一瞬间,“愚者”一只脚踩在了电梯门边缘上。
“我听说你最近很关心先代的一些事。嘛,那个老家伙死了最好,对你我来说不都是这样吗?”
“愚者”笑吟吟,没有看兰堂,只是侧着脸这么说到。
“森大人是我的恩人,我一直都不敢忘。”黑色弯曲长发的男人垂下眼轻声说着。
“愚者”不知何时放开了卡在电梯口的那只脚,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因此,兰堂的下一句话也没人能听到。
“教养我提拔我的,才是我的心灵所在。”
兰堂穿得厚实,凝视着电梯反光中围巾手套耳罩一应俱全的自己。
他沉默着。这样打扮的自己,和过去在祖国意气风发的模样可真不相像啊。
即便只为了这一点,他的计划也必须实施。
他不是日本的兰堂,而是——
“兰波”。
来自法国。
“叮。”港口黑手党本部特有的电梯提示音响起。
乌黑的波浪形长发披在脑后,身上裹了好几件衣物的港口黑手党准干部“兰堂”,从一楼的大厅离开了此地。
按照计划,下一步是——
从准干部有资格查看的那些资料的蛛丝马迹中,找到先代首领真正的葬身之地!
之前贸然发动的爆炸,已经让他落入了不好掌握情况的境地。
太冲动了……
这么想着,男人灰绿色的眼眸深处却没有懊悔。
如白川泉所想,对于兰堂而言,这是最快捷的方法。
在日本待了八年——人生的几近三分之一,已经够了!
保罗啊,他该怎么办呢?又要以何脸面与姿态回归祖国呢?
兰堂将身子缩在衣服里,瑟瑟发抖地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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