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手搭在他同伴的肩上,一手扶额远望,询问道:“范君,你说田君在临海亭么?这大冷天生意可冷清,他要不在,既负了朱君所托,咱们还白跑一趟,岂不大亏。”
他的同伴一脸无奈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有些嫌弃道:“乐君,我看到了。”
那人装傻道:“看到了,你看到田君了?我咋没看到呢?范君,好眼力!”
他的同伴也拿这轻佻的家伙没办法,自顾自地用力拍肩,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才作罢。
此二人是乐尚与范疆,近日高迁亭那儿又出了起盗案,朱信也不能不理,便烦请乐、范二人代劳了。
范疆道:“乐君就放心吧,田君肯定是在临海亭候着呢。”
“如此肯定,莫非……范君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是朱君告知的吗?”
“不是朱君……
“哟,还真有瞒着我的小道消息,不是朱君告知的,又是谁?”
范疆嘴贫,嘴上功夫哪里斗得过乐尚,总不能把石首告知他消息这回事泄给乐尚知道,于是干脆修起了闭口禅。
范疆不接话,倒让乐尚少了不少乐趣,喋喋不休的乐尚难得闭了回嘴,他无趣地踢着官道上的石头,跟着范疆绕了一个弯,走进一个狭窄的小路,又绕了一个弯……直到乐尚反应过来,发现面前的石块自己好像踢过。对范疆问道:“范君,这是去临海亭的路么?好像,咱们来过这儿?”
范疆不确定的说道:“应是此路……只是不知为何还没到。”
“范君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范疆又不作答,看样子是默认了。乐尚一拍脑门,难办,二人都不熟路。一时间,二人停留在原地,不知往何处去。
忽然,范疆旁边的齐人高的杂草被掀开,探出个紧衣高廋的中年人。突然钻出一个人,吓得二人一跳。那中年人不知此处有人,也是吃了一惊,他端详乐、范二人面容后,神色一变,紧张起来,道:“打扰。”便速退。
乐尚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叫住他,走向那中年人来。高挑中年人闻声,猛然一停,面露狰狞,绷直身子紧握腰间刀柄!他在默数乐尚的脚步,伺机将动手!
乐尚离他仅剩三步左右,他将暴起后斩之前,耳边传来声:
“老乡,这临海亭知道怎般走么?麻烦带个路。”
高挑中年人一楞,反应过来后,指着一个方向道:“从这直走,遇到鱼泽右绕一次便看见了。”说罢,立刻离开了。
乐尚暗道:“怪人。”
又对范疆道:“范君,路有着落了,走。”
二人边走,乐尚边聊遇到的这人,乐尚说道:“范君,你不觉得刚刚那人有些眼熟么?”
“眼熟?我是从没见过他。”
“好像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的口音不像吴越人,外地来的么?”
范疆绕过鱼泽,打断道:“乐君,那儿有烟火,想来是临海亭了,快些干完正事吧。”
……
那乐尚始终觉得眼熟的高挑中年人正是匿藏声迹一段时间的左斗,当初两度劫人的左斗也没想到居然在此处能再见到乐、范二人,一时的恐惧甚至让左斗险些拔刀与之厮杀。左斗跑了一会,忽然钻到另一处杂草丛中,屏气凝声,谨慎地观察二人有无跟踪自己。
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左斗才终于放下心来,安心回往来时之路,心道:此二人为何前往临海亭呢?莫非失踪已久的钟奴在那儿!……此事还给回去与少主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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