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顾玄尘像是成为了孔圣人的学生，在接受着他的拷问。

顾玄尘迟疑着，心中满是迷惘，自己当如何？

他的脑海里满是来京路上的尸横遍野。是那些非常努力却在乱世之中无法活下去的人。

是宁王姬景煜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过就是一个贱民而已。

可是自己当如何呢？又能如何？

孔圣人看着他迟疑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回去吧！”

顾玄尘眼前的孔圣人消失了，耳边传来了李墨染的呼叫声：“子期，子期，你怎么了？”

看见顾玄尘终于恢复了正常，顿时，李墨染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顾玄尘瞳孔涣散，愣在原地不动了，可把他吓坏了。

顾玄尘笑了笑，平静的说道：“我没事，只不过，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

大梦春秋千年，归来万载变迁。

文华阁三楼还供奉着孔圣人和孟圣人的塑像，已经非常陈旧了。

顾玄尘面色恭敬，交叉着双手，朝两位圣人的塑像拜了一拜。

随后，折返下楼，和李墨染离去了文华阁三层。

下楼时，顾玄尘思索着，刚才的一切李墨染好像没有察觉。

那一切是真的吗？如梦亦如幻。

当两人回了文华阁二层以后，张载道依旧是穿着那身，很整洁的破旧儒衫。

他摸着自己蓄起的山羊胡，笑眯眯的，眼角的皱纹都凸现了出来。

张载道苍老的眼神，微不可查的看了顾玄尘一眼。

前面三人交谈了片刻，张载道也是知道了顾玄尘和李墨染的身份。

张载道心里惆怅着，倒是很久没有见鸿轩了。

他和李清风、顾鸿轩、李景松都有几分交情。

张载道虚长他们三个几岁，算是忘年交了，对李墨染、顾玄尘这两个晚辈也喜欢的紧。

张载道见两人从文华阁三层下来了，起身抚摸着胡子笑道：“你们两个陪我去看望一位故人吧。”

……

京城外，李广牧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

如今北境暂安，他也可以放心的回一趟京城。

李广牧的黑甲、披风之上落满了灰尘，身后跟着他的几名亲兵。

他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心中思绪万千。

一路走来，百姓流离失所，是他李广牧无能啊！对不起大周的百姓！

当他牵着马，出示令牌进入京城时，京城百姓激动了起来。

都争抢着要看一眼，一直保护着他们的镇北军将军李广牧。

即使是他李广牧打了败仗，这些百姓也没有怪他。

李广牧看着面前的百姓，眼眸湿润了起来，他炙热的目光如同带着曙光一样。

按照制度，在外的将军回了京城以后，要先去觐见皇帝。

当李广牧去到皇宫时，已经有宦官等候在了皇宫门口。

那宦官尖声细语的说道：“皇帝陛下知道将军一路劳顿，让咱家传旨意，将军不必觐见了，去休息吧。”

李广牧迟疑了起来，可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给陛下啊。

他轻轻的叹气，看来只能等明天的朝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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