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见张初羽没有起疑心,倒也松了一口气:“这种铁矿,十分珍惜,以现在的技术很难发现的,而且,将钒掺进钢里也不是一件易事。”
张初羽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驸马爷,不仅懂得行军打仗,还懂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是,别人都不懂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周显一阵讪然,知道自己说多了,未免引起张初羽的怀疑,便一个人独自周显一旁,开始思考炼钢的事项。
这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倒也不急。
待几路俘虏走抓回来后,周显吩咐护矿队的人派来桌椅板凳,烧好饭菜,款待这些俘虏。
其中,还有本地豪绅武人等也在场,好不热闹。
周显坐在主桌上,举起就被敬酒:“众位,可知我为何要带你们来此吗?”
众人纷纷停下来,疑惑的看向周显。
周显扫了众人一样,对着赵老嫣吩咐道:“带刘宗敏上来。”
随后,刘宗敏被几个士兵五花大绑带上来,身后还跟着一支火铳小队,根本不怕他跑掉。
众武人早听过刘宗敏大名,更不少人还与他有过接触,见周显推了他出来,顿时传出一阵嗡嗡声。
周显命士兵搬来数条板凳,合在一起后,先把刘宗敏推到板凳上站了,待众人安静,才缓缓说道:“众位在庄中不闻外间讯息,可知大同府这两日发生了什么大事?”
众武人面面相窥,却不再相互议论了,静等周显说出下文。
周显指着刘宗敏道:“就在两日之前,大同府内外的大小土匪齐聚,足有一千余人,先袭卫所,不能得逞便为祸乡里,杀害我军民上百,众位可知这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众武人只听说土匪为祸,却不知具体地点,无不担心家人安危,只巴不得周显爽爽快快说完,因此竟颇为默契的不再吵嚷。
周显拍拍刘宗敏后背,扯掉他嘴里的布团,笑容可掬道:“刘大当家的,告诉大家是谁。”
刘宗敏先前被告知只诛首恶,便把乡绅马文一供了出来。
哪只周显听他招供,反而言之凿凿替马文一开脱,是说什么也不信,非要他当面对质。此刻嘴里的布团被扯去,刘宗敏一心保命,当即大声说道:
“是马文一,大人,马文一才是首恶啊,我哪有本事召集起那许多人呢。”
马文一算是此间的主人,理所当然被安排在与周显同桌的位置,实际却是被控制起来。
刘宗敏刚被推出之时,马文一便已冷汗淋漓了,此时亲耳听他指名道姓,虽然惊慌,却佯作镇定道:“大人,匪首为了保命,胡乱咬人,不可听信。”
刘宗敏一口唾沫吐将过去,骂道:“你才咬人,明明是你不满钢铁厂,要打击他们的气焰,又许下重诺与我,否则我在山寨里过得好好的,为何要攻击卫所?”
马文一片刻间已镇定下来许多,轻轻抹去额角的唾沫,朝周显弯腰作揖道:“陈大人,此人满嘴胡言,不足以信。钢铁厂为百姓不辞辛劳,我最是钦佩,乃是最早响应号召之人,怎会与他们为难?”
刘宗敏素知马文一能言善辩,心中焦急,就在板凳上“噗”地跪下,“咚咚咚”、磕头如捣蒜道:
“大人,他召集大同府豪杰在此,只为吸引你注意,却暗地里召各路绿林人马,实在诡计多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人且不要听他狡辩,小人真的不是首恶啊,大人。”
周显抬手示意刘宗敏闭嘴,转而微笑着朝马文一说道:“马文一,刘大当家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马文一过了起初的惊慌,脑中顿时清明,联系之前种种,心知周显既然亲自前来,必然早有预谋,绝非因为有刘宗敏招供才临时起意。
周显见马文一不说话,又问道:“马文一,刘大当家说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不是那么回事啊?”
马文一后悔早先没当机立断,以至受制于人,但要他就此认命,却也心有不甘,高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疯狗乱咬人,周大人千万不能相信,以免错怪了好人。”
周显听他把话题引向众武人,心中暗骂他“老奸巨猾”,脸上仍旧笑盈盈说道:“众位英雄,我周显是信得过的,刘大当家说是受了马文一你指使,你不能冤枉了刘大当家。”
马文一神情变幻不定,少顷昂然起身道:“周大人手握重兵,既然不肯信我,只管来抓便是,但场中众英雄皆是侠义之辈,还望大人放过。”
武人中许多重义之人听马文一替自己说情,也纷纷起身替他开脱,场面一时又有些混乱。
若正儿八经理论,周显谁也不怕,只是马文一根本不与他正面接触,一味把事情扯向武人,这就让周显棘手了。
周显接连深呼吸几口,压下心中怒气,心知嘴皮子上斗不过这马文一,抬手止住众武人吵嚷,朗声说道:“好,今天当着众英雄的面,我让他无从抵赖。来人,先把马文一抓起来。”
守卫早已准备多时,一左一右上去扭住马文一双臂,另有人把绳索往他身上一套,三下五除二便将人绑了个结实。
变起突然,众武人大惊失色,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马文一想示意夹杂在武人中的属下出言挑唆,奈何被两个守卫制得死死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的几个属下有心要出言挑唆,奈何失了主心骨,又被邻桌的军兵盯紧,深怕一出声,立马便会招徕杀身之祸,所以一时间左右为难。
周显也怕有人挑唆,进而导致局面失控,见守卫拿住马文一,立即高声说道:“众位英雄,稍安勿躁。
此事来龙去脉,我自会与大家分说清楚,大家千万莫要受人挑唆,白白做了人家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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